连敌人都来帮他的忙……还配合的……如此默契……”
“是啊,要不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谁会相信?”参谋长一脸的唏嘘,大声感叹道。
“参谋长,可能你也听说了,早在此次战役开打之前,我就向东总打了报告,想要晋升孟占山。东总的答复是:等打完这一仗再说。现在仗打完了,我准备再打一次报告,由你来起草,你看如何?……”
参谋长频频点头,似乎颇有感触,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嗨呀,此人可写的东西太多了,从靠山屯大捷,到奇袭沈阳,再到巧打闻家台,再到此次建功天津……
我说,咱二纵的虎将虽多,可像他这样连打漂亮仗的还真昰少见。
我认为,此人具备一流的军事素质和指挥能力,其求战欲、判断力、应变能力以及战斗意志和决心,都堪称典范。”
一听此话,刘司令甚有同感,他把握了一下情绪,尽量克制住冲动,提高音量说:“嗯,你说的很对,对于这样的同志,我们一定要予以重用,对他的使用应该破格。”
参谋长终于明白了刘司令的深层意思,他欠了欠身子,试探性地问:“司令,你准备如何破格?是否已经有了大致的设想?”
“嗯,”刘司令说,“我的意思是,提拔他为主力师师长,他的部队壮大很快,早就是师的规模了,提个师长也是理所当然……我想,东总会同意的……你说呢?”
“噢?”
参谋长点点头,又摇摇头,“怎么说呢?咱们东总一向看重作战能力,仗打的好,独立师可以升为主力师。仗打得不好,主力师也可以降格为独立师。可是,一下子从队长提升为师长,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以前还从来没有过先例……”
“这个可以有嘛!以这小子的能力,有朝一日成了纵队司令我也不奇怪。你就写吧,老伙计!”不待参谋长多说,刘司令己然下命令道。
“好,好,我写,我写……”
参谋长扶了扶眼镜,笑着对刘司令说:“我说,我要是再犹豫,您恐怕要吃了我!”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报告——”
一声报告骤然响起,然后就看见史参谋一脸激动地从门外跑了进来,人还没站稳就急着报告:
“报告司令,参谋长,大事不好!……冀西大队的孟队长和独立六旅的沈团长打起来了!”
“啊?”
“什么?”
刘司令和参谋长齐齐地叫了一声,脸上均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眼见如此,史参谋赶忙又重复了一遍:“冀西大队的孟队长和独立六旅的沈团长打起来了,千真万确!电话就在外屋,我没挂!”
刘司令如遭电击,木然地站立不动,参谋长一见,赶快来到外屋,一把抓起电话:“我是参谋长!请讲!”
听到他的声音,对方立刻报告:“报告参谋长,我是独立六旅陈旅长,今天上午,我12团沈团长安葬完烈士归来,发现冀西大队正在安葬一名国民党军官,还使用了一口上好的棺材,沈团长气不过,上前理论了两句。
谁知……谁知却被孟队长一脚踹翻!我的天……这……这也太恶劣了吧!
我说,请您和刘司令一定要严肃处理,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把官司打到东总。”
参谋长沉声命令道:“知道了,待命。”
听了参谋长的话,陈旅长却并没有放下电话,而是继续说:“参谋长,您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待命?……我……我想和刘司令说两句。”
参谋长勃然大怒:“越来越放肆了!叫你待命就待命,啰嗦什么?”
听到参谋长的喝斥,刘司令赶忙走了出来,从参谋长手里接过电话:“喂?我是刘司令,请讲!”
“刘司令,我知道您一向比较看重孟占山,可据我们查证,他们安葬的是国民党一八四师补充旅旅长王长庚,此人原是我军叛徒,还当过汉奸!
司令,如此罪大恶极之人,他们居然大张旗鼓地厚葬,如果您不采取断然措施,必将造成恶劣的影响。”
“天——”
刘司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浑身冷寒得彻骨。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冒出一句:“这……这是真的?……我不信……”
电话那头,陈旅长断然道:“千真万确!司令,我敢拿人头担保!”
刘司令完全惊呆了,他好像失了音一般,半天不说话……
参谋长见状,在震惊之余一脸担忧地提醒道:“司令,无论如何,应该马上派人把他们俩都带来,两下询问一下,全面地了解一下情况!”
良久,在参谋长的注视下,刘司令终于开口了:“史参谋,去!带警卫连去!把孟占山给我绑来!把沈团长也带来!”
史参谋刚要动作,刘司令又改口了:“不,先把孟占山绑来,然后再把沈团长带来……嗯……不……还是把两人同时带来,就不要绑了……”
面对这种诡异的调调,史参谋愣住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好参谋长开口了:“都带来吧,谁也不要绑了……”
“是!”史参谋响亮地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望着刘司令那异常痛苦的脸,参谋长也甚觉尴尬。他望着远去的史参谋,禁不住长叹一声:“唉……这个孟占山,前脚才夸了他,后脚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刘司令闻言,脸色由红到紫,又由紫到黑,目光里涌满了绝望和苦涩。
他拉过一张行军椅,一屁股坐下,硕大的头颅埋进两膝之间,两只手并拢着捂住自家的眼睛!
蓦地,他抬头,挺身,仰天长叹:
“唉,谁能告诉我……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