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心又被悬吊起来,孟頔不解地问:“这两者有冲突么?”
孟頔似乎在思考,语速缓慢:“你有过,看到一个人就认为会跟她有故事的感觉吗?”
孟頔回:“是他。很想请我们吃饭的样子。”
陈弦纠正:“是请你。你可以过去啊。”
孟頔眉头微蹙:“我看起来像想去的样子吗?”
陈弦问:“你本来就不想去吗?”
孟頔说:“我讨厌社交。”
陈弦笑了,激昂的情绪似乎在一瞬间登顶,又像是在一瞬间缓释,她的声音轻不可闻:“好像可行。”
陈弦心脏重重一沉,眼睫微垂,放下水杯:“是么,我还以为你是想加我。”
她面孔平静,动作平稳,一种端出来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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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相信孟頔微信里那句话是真的了,他第一次抱一个女孩,他也第一次亲一个女孩,他的唇很笨拙,又热又软。
他停在近处看她。脸很红,气息忍耐地洒在她鼻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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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弦不吭声了,一种□□感捏住了她咽喉,她无法开口。
陈弦嘁笑出声:“孟老师你的OS很俗气哎。”
孟頔说:“那换个说法。”
陈弦:“嗯?”
孟頔看看陈弦。
陈弦问:“是下午看展遇到的那个男生吗?”
——其实不该用男生来形容了。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很微妙,有的人你能清楚地看到他已被锈蚀,铜臭,烟味,酒气,灵敏而圆滑地穿梭于各个水域;而有的无公害无污染,天然有机,只乐意被所乐之人观赏和采撷;孟頔是后一种。你也无法评判前一种就是错误,只是,能成为后面那种无疑幸运。
客厅很安静。
她知道孟頔盯着自己。故事在发生,平缓而剧烈。
孟頔说:“抱歉打断你。”
陈弦也说:“不好意思,我猜你也不想听。”
孟頔说:“也不是。”
“好吧,是不想听。”不想听她跟另一个男人的故事,不想听她以此分析他们今后的结局,尤其是在这种情境里。她的话像提醒也像告诫。一种细微的隐痛蔓延了他全身,他做不到坦诚,也做不到不坦诚:“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方式偏暴力了。”
“跟我前男友。”她往下说。
陈弦清楚这很扫兴,但除了说这个没办法,她得倒些冷水进来,中和温度,她现在很热,气氛也很焦灼。
陈弦抿了抿唇:“远离她。那样你就听不到了。”
孟頔注视着她,她刻意执拗的眼神很诱人:“如果做不到呢。”
陈弦说:“没有。”
她尝试缓和气氛:“是“快加她啊快加她啊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啦”这种想加吗?”
孟頔肯定了她的说法:“是啊。”
孟頔不说话了,但安静的这几秒钟,他是看着她的。陈弦不由地端起杯子喝水。一口,两口,他才说:“是想给你发那张照片。”
“为什么分开的?”几分钟后,他忽然问。
“我太忙了,”她下巴示意荧幕:“有点像这里面的女主。”
又转头面向孟頔:“他们最后肯定分开了对吗?”
男生看过来:“我该剧透吗?”
“没关系,”她无所谓道:“我一定没猜错。”
他点点头。
陈弦说:“亲吻她。”——你在说什么!可她已经说出来了,陈弦在心里冲自己呐喊,心跳急促,故作镇定。
两个人都望着屏幕。甜茶和范宁在里面喋喋不休地交谈,计划着即将到来的纽约的一天。精致的小王子和小公主,一个看透世事,一个急功近利,他在配合她,也在忍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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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弦明打趣暗试探:“有多讨厌,讨厌到第一天就主动加我微信么?”
是个叫“老Q”的人,问他:孟老师,难得一聚,晚上赏脸出来吃个饭吧。
又说,把妹子一起带来嘛。
孟頔靠向了沙发,好像想找个情绪支点。
“陈弦。”孟頔叫她名字,干脆利落。
她立马住口了,眼眶微微湿热。
他第一次用上“讨厌”这种词性很重的描述。
孟頔再次贴近,吻的层次立刻加深了,温和的人变得有了侵略性,变得纠缠和沉迷。她闭上双眼,扣紧孟頔的肩膀,想被他吃掉,也想吃掉他,谁都知道,一男一女不该待在同一个房间,可当被荷尔蒙拥裹,那种独一无二的焦渴和餍足,任何情愫都无法填补。
她说:“其实有更温和点的方式去阻止一个人说你不想听的话。”
他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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