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陛,陛,陛下崩了?”
一众宦官闻言面色大变,纷纷神色慌乱的议了起来。见状,蹇硕继续平静开口:“陛下素来喜爱董候,他最后的心愿。”
“就是希望我西园宦官,陛下他最信任的人们…能替他完成此愿。诸位。”
“你们意下如何?”
众宦闻言神色各不相同,少许人嗤之以鼻、毫不在意。而大多宦官听声,眼中却是闪过难言的悲色,继而垂头不语。
见这大多人之姿态反应,赵忠心中暗道不妙,当即开口道:“我们尊重陛下遗愿但奈何无能为力,蹇元帅请回吧。我直言,拥皇子协为帝全无可能。”
“无论是皇后还是何进…”
“都会与你拼死相搏!”
张让见此,也是连连点头道:“看来蹇硕你是铁心要立皇子协为帝了,你很忠义…看在这,之前的事咱不会再计较。”
“但我西园就五千内宫禁卫做家底,赵将军的边护军更是我们唯一的外援…不能折损在这不可能之事上,望你理解。”
“还有。”看着沉默不语的蹇硕,张让叹了口气、悠悠道:“真心奉劝…”
“你还是退出来吧。”
“你的胜算,真的不大。”
蹇硕不语,眼中闪过复杂之色,所有神采最终都化为冷笑。只见他目光灼灼在张让赵忠二人面上来回扫视、凄声道:
“张让赵忠!陛下待你们如何?一个唤阿父,一个叫阿母,对你们持有毫无保留的信任。我宦官捞钱、滥杀忠良。”
“黄巾之乱,就与我们没关系么?陛下又真是什么都不知么?他为我们杀了多少谏言灭阉的重臣?可他最后的心愿最后的嘱托,你们就这样弃之不顾么?”
张让面色复杂,合眼不听。
而赵忠却神情难看,直接开口反驳:“蹇硕你是傻子吗?我们是佞臣!”
“我们眼里,只有利益!”
“刘宏已经死了!清醒点,你…”
赵忠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一股温热腥臭溅在张让面上。后者赶忙睁眼,登时被骇了一跳。只见一具无头尸身倒于地,一旁还在滚动的人头、面上…
尽是惊惧!!
熟悉的面孔,这是赵忠的头颅!
“我说了,要拥皇子协为帝。”
将满浸鲜血的长剑指向张让,蹇硕面无表情、淡漠道:“陛下所托,哪怕胜算再小,哪怕完全不可能,硕也要行之。”
“张让,交出虎符,给赵枭写信。”
“不要逼我。”
“你你你,你,你这是疯了!”
“蹇硕,你他娘就一疯子!!拿活人的命给死人办事,这有啥意义啊!”
嘴上大声怒骂,张让却情不自禁后退两步。紧接着赶忙从怀中摸出一块刻有“禁”字的黑色小玉虎、直接抛给蹇硕。
“你滚!!你滚!!”
“信咱现在就写,你滚啊!!!”
……
尚武郡,涿县赵家,祖祠。
此刻时至夜半,赵枭正独自在祠堂中踱步游走。今日午时,他双耳嗡嗡的、旋即感到内心痛快无比。但为何如此…
又浑然不知。
将一切归于近几年太累后,赵枭也没去多想,实际上他确实累。这三年中,他不断寻觅人才、巩固治下五郡民心、组建细作部署于五湖四海、改善军制…
还有太多太多。
一系列操作,实在耗人的精力。
还好,这两年收下的田畴、田豫两人处理地方都是能手。被强掳来的小诸葛亮虽不怎么听话,但偶尔也会支点招。
别看他小,智谋却比一些二流名士还要强。为不扼杀诸葛亮的妖孽天资,赵枭还让洛旼把水镜先生给暗下“请”了过来,与之同行的还有学到一半的徐庶。
顺道还逮了个小庞统。
司马徽和诸葛亮是被指名所请,徐庶是自愿跟来,然小庞统则是意外。
庞统小子八九岁的年纪,家境还可以、但还没到能送书院的水平。再者说这小子一脸呆呆,看起就不太聪明的样子,他家里就更没送他去读书的想法了。
哪怕小庞统想读书想到泪流满面,想到满地打滚。毕竟,在庞家大人眼中,崽崽庞统这举动,就是不聪明的表现…
家里不让读书,庞统就很不服。
他想来,丑这是先天没办法…
但丑,它不代表蠢啊!
小庞统一心想拜水镜先生司马徽为师,但苦于囊中羞涩又没人引荐。便拿自家面糊揉了几十个生面团,自此窜入先生书院、躲在塾后一草丛里偷听讲课。
好家伙,这一躲就是小半年。小庞统日日风餐露宿、衣服都撕成条了。
不知为何没被饿死,是个奇迹。
待千里迢迢赶来的洛旼下手那日,一干死士刚将水镜先生敲昏、准备将其请来幽州时,一直躲暗地里的小庞统哪还忍得住?当时就急了,跑出来大声嚷嚷…
师即是父,先生去哪他去哪…
假昏的司马徽当场一口老血喷出,刚要抬头又被打昏了,是真昏了。
洛旼看到如野人般的庞统时都愣了会,无奈之下,干脆就把小野人一块拐了。待次日马车里,司马徽和庞统一老一少沉默对视之时,水镜先生这才知道…
自己竟还有个隐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