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祖辉还想念叨什么,朱元璋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嘲讽道:“哎呀,朱英这孩子本来科举是没问题的,但不知是谁从中作梗,平白成了一个商人籍贯,可惜呐可惜!”
徐祖辉面色一黑,顿时没话可说了。
倒是吃饱了的朱元璋找了根草,剔着牙说道:“就算没改,你小子也没想过参加科举是不!”
朱英点点头,“科举有什么好参加的,卵用没有!”
“咚!”
练子宁把碗重重放在小木桌上,念道:“公子切莫妄言,自隋朝开科举之后,天下读书人皆有了上升之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此乃万千学子的毕生追求。”
“历朝历代,无数百姓只要有意,都会让自家子弟读书知礼识大体,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这是何等的壮阔豪迈,此乃天下读书最为推崇的壮举。”
“小公子既为商籍,那不在其职不言其道,免得落一身骂名……”
练子宁堂堂科举榜眼,自身就是靠着过硬的才学方有今日之地位,岂容他人玷污。
所以说起来便是无数的大道理。
朱元璋有心让人劝导朱英,选择带练子宁来算是无心之举,可眼前的局面,正是他想要的,所以只是笑呵呵的看戏。
徐辉祖也觉得练大人说的对,户籍嘛,圣上随口一句话就可以改变的,要是朱英兄弟要科举,那进士没得跑,咱妹子嫁过去也有个名分不是。
如若不然,堂堂魏国公妹妹,嫁给一个商户,他有何颜面去见老爹,更别说无数想与他结亲的权臣贵族如何指摘。
朱英端着饭碗,吃饭的心思都没了。
这就是老黄找来收拾他的吧,看老黄的神情,可惜这地方没有种西瓜,不然非得给他切一块不可。
就在练子宁吐沫横飞,今天要指点一个误入迷途的年轻人时,朱英起身去找了两根草过来慢慢坐下。
“练大人,你看见这两根草了么?”
“见着了,这不是两根草,这是一株稻穗,还有一株稗草!”
朱英点点头,看来这读书人大官,还是认识一些植物的,当即笑道:“这算是稗草,但稗草有很多种!”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你要做稗草?”
朱英没好气的看向老黄,笑道:“别打岔,练大人我们继续!”
“你可知为何我能种出这上百稻粒的稻谷!”
练子宁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了,拧眉道:“此乃夺天地造化之举,吾岂能得知!”
朱英笑了笑,说道:“这稗草在民间是侵占水稻的一大祸害,可大人有没有想过,稗草往往都跟稻谷一起生长,为何麦子里没稗草,其他庄稼里也没稗草?”
练子宁想不明白,沉吟片刻后才说道:“你是想借此物给在下讲什么大道理么?”
“你看看,你们读书人其实挺会联想的,但很多超出学识外的东西就认知偏差了!”
“我且问你,你可知这类稗草也是稻谷一类,盖因其只有雄株,所以不生稻谷,你又可知,这雄株虽然不生稻谷,但其穗种可以轻易达到近百。”
朱英话音一落,便是一旁不懂农事的徐辉祖都震惊了,更别说一旁的朱元璋。
练子宁面容惊讶,凝重道:“在下读过不少农学杂书,可并不知晓这些。”
“看,前人没有记载就不了解,科举这档子事,不就是皇帝命大学士出题开科,然后招一批熟读四书五经,稿学讲义来帮忙治理国家么?”
“就因为这策略,读书人只能死命去学,去猜那些恩科命题,这种八股文学出来的学生,你要他谈治国经略,那可以侃侃而谈,而要如何改变民生,造福百姓,那就一窍不通了!”
“这稻谷,其实只需在丰产稻种的基础上,在花期与一些高产的雄株进行授粉,进而就能培育出高产的下一代,练大人,什么叫做恩泽黎民,造千秋功业,明白了么?”
“你再想想,科举是不是毫无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