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的开国公,早已没了领袖淮西勋贵的实力,足不出户避开纷扰,倒也是个明哲保身的方法。
两人小时后交情还不错,但在行事上可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不能聊的太多。
没多会,店家就把吃食给送了上来。
徐辉祖微微一愣,常升吃的跟他一个样,没管其他的,他拿着烧饼就着汤细细吃了起来。
等把食物消灭的差不多了,正打算结账离开,常升却坐不住了。
“辉祖,可否闲聊一二,你知道的,我们家已经很少跟其他人往来了。”
徐辉祖这才坐了回来,看着常升长叹一声。
“早跟你们说了,咱忠心即可,前往别跟着他们嚣张跋扈,茂哥就听不进去,惹出事来才意识到恩宠没那么深厚,唉!”
常升也是一脸苦涩,叹道:“谁说不是呢,以前吧,总觉得咱能沾亲带故,不会有什么大变故,没想到这唯一的纽带,就这样没了。”
徐辉祖知道常升说的是太子薨了,如今大明皇亲国戚的身份,只能靠着年纪尚幼的朱允熥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要是太子殿下还在,那常家哪怕出了常茂这祸事,往后也是稳稳当当的淮西勋贵的巅峰力量,现在却落魄了很多。
两人心思各异,互相提点了一嘴后,就没话题了。
常升倒是带有目的来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知道徐氏门中,可否对于国朝储君有些许见解!”
“没有,没兴趣,谁当咱就跟谁,阿升啊,你听听我名字,我现在就一个念头,不说光耀门楣,起码不给老爹丢脸便成。”
常升面上露出失望神色,语气颇为急切,“这乃大忌啊!”
“自一众藩王凭吊后就被赶回封地便可看出,上面啊,还是想着自个儿子,要立皇孙的,若是选错了,怕难以延续祖辈荣光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河边小店生意兴隆,人来人往十分嘈杂,两人坐的相近,看似同出淮西的弟兄,现在却生分的很。
徐辉祖也怕常家再惹出什么祸事,苦口婆心道:“你也别折腾了,你食禄三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会真被大将军裹挟着,势必要立允熥吧!”
常升攥紧了手,苦笑着摇摇头,“无奈之举啊,傅老将军已经被带出来了,咱们同出一个地方的兄弟就想搏一把,而且大将军也快回来了!”
徐辉祖猛然一惊,蓝玉要回京了,他怎么没收到这消息。
见到徐辉祖一脸疑惑,常升才叹道:“适才早朝,是圣上下旨班师回朝的。”
徐辉祖握紧了双拳。
怪不得常升大早上就出来转悠了,感情是凉王归来,淮西勋贵们又能挺直腰杆子了。
看来淮西兄弟们是铁了心要扶朱允熥了,这不跟皇爷对着干么?
现在大街小巷谁人不知,皇孙朱允熥已经被立为奏疏伴读,可临朝听奏。
淮西兄弟跟皇爷的牵涉,只有太子妃常氏一脉,如今常氏早在生出朱允熥的时候就走了,太子也走了,那只能拉着朱允熥试试了。
这水太深,他们常家,蓝玉都跟朱允熥有关系,但他徐家没有啊。
所以徐辉祖无奈叹息一声,“所以常老弟的意思,是找我通个气?”
常升点点头,“老徐,咱都出自淮西,可谓是同气连枝,咱们需要你的助力!”
“拉倒吧,往后别找我了,我怕皇爷误会,咱没什么念头了,往后喝酒都免了!”
说罢,徐祖辉就一抖衣裳,大步走出小店。
常升阴沉着脸,良久才在桌上放好银钱,内心哀叹。
要是皇长孙在,常家怎会走到这种绝境。
也只能期盼蓝玉早先归来,起码要在储君确立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