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何永舟傻眼了,半晌才愣神道:“不是燕王殿下未雨绸缪吗?那可糟了,法师,这为了稳定民心,咱官府可是大肆宣扬是燕王殿下救的百姓!”
姚广孝面色大变,“怎可如此胡来,燕王殿下他要防备辽东以及北地阿鲁台部南下打秋风,这……!”
何永舟闻言便额间冒汗。
不是燕王殿下?
要知道现在太子储君空了,天下诸王和皇孙都盯着储君一位。
本以为姚广孝身为燕王近侍,这次能及时驰援各地受灾地区,乃是为争储君之位做出的义举。
他们这些地方官,因为物资匮乏,能做的有限,时值国丧,求援奏折无法上达天听,他们这些地方官是知道的。
那能拖下去顶多救灾不力,就算有惩处,也不过是罚俸。
而且他们也有缘由,不还是国丧一事,耽误救灾,所以官位自然不会有风险。
可要是涉及到争夺储君上,那祸患可就大了。
当今圣上最忌讳这些手段。
太子没了,你燕王还有心思想争储君,为此早早派人来受灾地区收拢民心?
何永舟越想越怕。
“可法师,这两日为了稳定民情,都是以燕王殿下名义在做,这可害惨燕王殿下了!”
姚广孝老脸上也是愤懑不已。
这帮贪功的家伙,要真是燕王做的,那事后被圣上责罚也无妨,反正燕王殿下凭吊后被赶回北平,就知道储君之位无望了。
可这不是燕王殿下的主张,被按在头上,那便好事变坏事了。
开封民心所向燕王,那圣上不选燕王,将来储君心里定然膈应燕王这次举动。
“道衍法师,这既然不是燕王殿下,你那朋友是何方神圣,咱可以改,只求燕王殿下不惦记小人!”
姚广孝捏着胸前的佛珠,沉默了半晌才叹息道:“贫僧也不知这朋友名讳!”
何永舟打看个寒颤。
中秋临近,晚上本来就有点寒意的,可没想到道衍法师说出的话更令人遍体生寒。
谁都不知道就搬动你这燕王近侍出手,还能提前备好物资?
要知道这可是上百车的粮草衣料,当今大明除却大同府督军府有这样的实力快速筹集物资,寻常人有那个能力么?
“法师既然不想吐露,那我等便让文书官吏变更为圣上天恩,救治百姓吧!”
姚广孝摇摇头,“罢了,便继续用燕王殿下吧!”
何永舟闻言,点点头,随后退出了屋内。
奔波两天的姚广孝这才坐到椅子上,看着微弱的灯火,姚广孝长叹一声。
“燕王殿下,此人心智远超吾之所想,看来不向我等透露名讳,自然也在其布局之中。”
适才想想这次救援的疏漏,想必都在拿神秘人的算计之中,从他姚广孝接下这赌约就在布局了。
预知水患,筹备物资,交由他姚广孝送来,这不是燕王的功绩,还能是谁的功绩。
只是这好事一桩,在圣上看来并非好事。
可他既然要筹备北上顺天府了,那想必是有投燕王之举了,怎会害了燕王。
他这两日听多了百姓赞颂燕王,想把功劳物归原主,以免害了燕王,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那贫僧就看看,事后圣上的处置,是否与你谋划的一般了。”
“若事后燕王受赏,那你当真是神人了,老僧拜服,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