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又看向刚才出言为高忠建求情的郭棣,但是此时这位郭殿帅却如同认定的木偶人,与班直首领李保宋一同矗立在皇帝赵眘两旁。
原来郭棣听得皇帝赵眘说得要论功行赏的言语后,便是知道,这时今日蔡州城中,或是要对前后数月之事做些说法的。
他作为皇帝近臣,帮高忠建争取到堂前公论就已是底线,不能再做逾越。
而邵世雍已是戴罪于军中,且与高忠建前后并无瓜葛,更是充作隐形人。
这时高忠建一时潸然,旋即神色又恢复镇定说道,“不知此时该称这位范县令为何职位,但是若是论贰臣,这位范相公是说不得的,俺是记得范相公可是中过金国的进士,且还领了金国新息县令一职,俺与你又有何不同,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之论!”
“你!就凭你为渤海族人,完颜雍的亲信近臣,本官乃是汉人!且本官日夜思归大宋,待朝廷定下北伐旨意后,本官便举城归附大宋!”范邦彦被高忠建一下戳中痛处,且此事也是其本人最不愿提起的,这时一时气急,只能强以民族血脉之论。
“范卿,此言差矣。朕那日已然说明,不论契丹,北地汉民,还是女真人,奚人,渤海族人,只要归附大宋,共同抗击暴金统治,就该视同一体,若是以血统而论,范卿所保的契丹赤心军,也难以于大宋立足,”赵眘见到范邦彦被高忠建刺激到言语失道,只能亲自出声,一是矫正,二是维护自己刚定下的抗金统一战线的旨意。
“陛下,臣失言来,请陛下治罪。”范邦彦也是当场醒悟,发现自己落入高忠建的圈套,堂辩已是落败,只得自求皇帝处罚。
“范卿,你对大宋的忠心,朕从未有过疑虑,一时失言,无碍的,也是无需治罪的,”赵眘见范邦彦已经放弃对高忠建的追究,也不再深入。
“高忠建既然投宋,就该与诸位等同处置,但是其身为金国高官,确当要谨慎处置为善。且先留在朕的身边,充作机宜文字,以观后效,待收复东京后,朝堂中枢再做处置!”
众人见皇帝已经下了定论,虽各自心怀异事,但此时一同称诺。
而此时更为严峻的事情还是如今宋金战事。
“陛下,宿州那边该如何处置?”郭棣作为此地核心大将,更应是首当其冲出声询问。
“诸位想必也是对朕为何奔袭百里,放下宿州的前后事宜,为何来得此地,朕今日便将此事说清楚。诸位都是朕的亲信,今日便是共谋此后战事。”赵眘回应道。
“是!”
“当日朕在蕲泽镇,收到陆御使给朕的密折后,朕便舍了宿州,率领两千骑兵来援蔡州。。”随后赵眘就把陆游写给皇帝的书信交予高忠建,命其当众诵读。
”伏惟陛下躬上圣之智,今臣奉皇命,守城抵御贼虏。城中兵力以两万江淮屯驻军为主,另有五千李太尉部五千精兵,而城外只有七千女真兵,且有岳霆两千踏白骑兵在外与蕲泽,符离两镇禁军以成犄角之势,救得蔡州殿前司郭太尉斥候骑兵与契丹归正军括里等将,臣便令其携此信前来拜见陛下,臣此番守城无虞,望陛下切勿以宿州为念,当以国朝百年兴复大事为重。“
高忠建读完之后,众人便已然醒悟,
而对于陆游为何请求陛下来荆襄之地,而是郭棣得信使早已将吴拱受京西宣谕使之命,整个荆楚禁军皆未出军而战的战况穿讯给皇帝了。
”陛下,汪澈一事,必要陛下亲至,方能处置,“范邦彦在城中陪同郭棣守城,也是知晓其中前后原委。
”陛下,臣以为当以邓州金人元帅仆散忠以部为主,宿州守军只需小心防备,必无大忧,蕲泽。符离,宿州等地总兵力达三万七千之数,而金人只有七千骑兵,两万自大名而来援汉军被阻于蕲泽镇。“契丹将领括里前后也是一直跟随宋军征战,遂此时出言建议。
“陛下,臣也以为当以邓州金人为先,不过陛下可率骑兵先至襄阳汪相公处,促其发兵,臣率神卫军,赤心军,归正军出征邓州,只要光化军的成闵太尉的三万禁军,信阳吴太尉的两万西军及时出兵,便能合兵八万之数,”
说这话的就是殿前司指挥使郭棣,他这种方案可以说是此时最稳妥的方案,既不使皇帝亲赴险地,又能调动荆襄两处大军来援处置了后顾之忧,当是两全之策。
赵眘听完,心中也是认可的,目前只有自己这个皇帝身份,方才能处置得了这位不太听话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