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朝廷中几位相公对你们称为归正人,朝廷规定,归正官员,只允许添差某官职,而不厘务差遣,即只给一个闲散的官职而并无实权。这是朕应允过的,朕记得。但是范卿乃是王师未至,响应朝廷,归附大宋,此为大功,无论如何,朕也不负如此赤诚之心。”赵眘是看到一旁郭棣的表情,顿了顿又说道,
“朕今日也说明白了,无论是北地遗民,还是契丹人,在大宋王师未至时,委身金人,当能理解,只要归附大宋,一并接收,愿为民者给其官田免租,愿从军皆有安置,原有官身者,皆复原职。但若是王师已至,依旧冥顽不灵,自有朝堂法度处置,再无特赦之理。”
”陛下,还有两千汉人,为首的刘大乃是刘萼庶子,今已投诚,“郭棣此时醒悟,若说要处置,当是这些原辽地汉人当为首要,
”唤他过来。“赵眘听后也想起这人员猛将。
只见郭棣领了一名浑身血污,身材魁梧的大汉,往赵眘这边而来。
“官家.......”刘大跪地只是叫一声后,就无言语。
“你便是刘萼之子,生得也算堂堂,朕看你今夜作战,以一敌二,尚能从容脱身,也算是一员虎将。有何想法皆可说来,不愿从军,朕也能赐些田地,倒也能在江南过上安稳日子。”
赵眘穿越到此时,早已知道前世自己的那些历史积累已经过时了,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团结一切能团结之众,形成民族统一战线。
“回官家的话,俺虽是姓刘,也是刘萼之子,但刘家从未承认过俺的身份,只是囫囵将俺养大,就丢到军中自生自灭。好教官家知晓,俺此生唯一目的就是翻身压过刘萼,什么北地汉人世家,在俺看来不过都是依附女真人,内在里实在不堪。只要能踩在刘家头上,俺做什么都愿意。”刘大内里没有什么民族仇恨情感,只是个人仇怨过深,也能为之所用。
“既如此,朕便命你为御前效用,你部汉军编为归正军,你为统领,享禁军之俸禄。他日攻破中都,他家的家产就由你来处置!这般处置,你可愿啊?”赵眘说完就看向跪地的刘大。
只见刘大身形颤抖,突然对着皇帝赵眘磕头,大呼,“俺愿为官家赴汤蹈火,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在场的契丹人在将领括里,移刺扎八带领,当场跪地向赵眘谢恩。
“着归正契丹军与为大宋赤心军,范邦彦为都统制官,直领四千兵额驻守蔡州,括里,移刺扎八为副统制,其部兵额各领三千随朕伐金,俸禄兵饷皆由朝廷发放。
而那名被高忠建关押的骑兵信使这时也被解救出来,安置在一旁,所幸高忠建并未起杀心,只是略做鞭挞,就放任一旁看管。
这时,在郭棣的提醒之下,赵眘单独召见了这名李显忠部使者。
“李显忠亲斩金人万户蒲查,可是当真?”其实赵眘早已知晓李显忠的水淹七军,以及渡河后其部四千骑兵已与辛弃疾率领两万楚州驻屯兵回合休整,只是对于金人万户蒲查是否身死尚未核实,
赵眘这时核实此事,就能确定宿州城外的金军实力,以作更进一步抉择。
“回禀官家,末将是亲眼所见蒲查被李太尉所斩,确实无误。”那名骑兵拱手回应道。
这也让赵眘看清其面容,顿时心生惊疑。“你与李显忠是何关系,从事说来,莫要自作聪明,欺君死罪你可知!”
“末将名为李保宋,家父乃是李显忠,也就是李太尉,只是末将不愿承袭父荫,暂为骑兵都头,便自于军中行伍之间而奋起。”郭棣听其言语,着重细看下,果然眉眼之间与李显忠颇为神似。
赵眘心中大喜,只怪李显忠藏得太深了,
“果然将门虎子!哈哈,此次你奔袭百里,亲身犯险,促成金人自溃北逃。立下大功,朕这里向来都是赏罚分明。如今,朕身前还有百名班直,你带着此次而来军中兄弟,都归入朕的班直中,你先领了这个班直指挥,居于郭殿帅之下。”
“末将谢陛下隆恩。”而李保宋虽是负伤,但依旧面色坚毅当即谢恩接旨。
做完这些处置,天色已然泛白,赵眘尽可能将契丹人,原辽地汉人,以及北宋遗民三方都收拢了,甚至还有金国贵族,似乎还有大用,只是此时抽不开身,
赵眘百里奔袭之后,虽有有玉斧作用下,不觉疲惫,但在郭棣反复催请下,入了蔡州城的府衙中休息。
而郭棣随后便将金人遗留的盔甲,兵器,粮草悉数搬入城中,其中特意将高忠建,和被杀的金人宗室完颜思敬的尸首都带入城中,以待皇帝处置。
【作者题外话】:归正人,宋代士民的一种称呼。宋人因流落邻国,脱身回归,或原系契丹等族,从金朝等来归,皆称“归正人”。有官人归正,恢复原官职,往往注授不厘务差遣;士人许在所在州军入学听读或赴秋试;百姓给官田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