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愣了,“先生还请明示。”
“依我看。”
“皇帝在蹴鞠大典之后,不正常对杨顺论功行赏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如他所说,他不喜欢杨顺,觉得他妖言惑众。”
“其二,他想要以此,制造出和康王兄弟反目的戏码,来蒙蔽殿下您的视听。”
“还有就是他觉得杨顺在蹴鞠盛典上的表现,不足以授爵。”
“现在我们先不看这几种可能。”
“继续往下捋。”
“之前您让我对付杨顺的时候,我调查了他的背景。”
“发现他家人本来都应该在偏远乡村,但都被接到了望京城。”
“所以才会考虑对他的亲姊下手。”
“在其间,我也发现了蹊跷,如果说他的家人都是被杨顺接至望京城的也就罢了。”
“可我打听到,事实却非如此。”
“他的家人,并非是杨顺亲自接至望京的。”
“什么?”
陈枭听糊涂了,“那是谁接的?”
云商嘴角上扬说道,“是飞云骑。”
“飞云骑?”
“陈镇?”
“除了皇帝陛下,还有谁能驱策飞云骑去办事儿?”
云商眼角闪烁着狡黠的神光,“康王恐怕没这么大的能耐吧?”
“…”
陈枭听了他的话,也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陈镇,为什么这么做?”
“我猜,有两种可能。”
“一是想拉拢杨顺,施恩。”
“二是想借他家人彻底约束住杨顺。”
“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听到这,陈枭倒吸凉气,“他有这手段?”
“为了一个杨顺,搞这么大动作?”
“经历了这么多,难道您觉得,杨顺不值得搞这么大动作吗?”
“这……”
陈枭被云商问住了。
云商神情凝重,“如果我所料非差的话。”
“您觉得当今圣上开始有所异常,和以往不一样,也是从这个杨顺出现开始的吧?”
“这……”
陈枭仿佛豁然间被云商的话点得如梦方醒,感觉之前好像很多困惑都解开了。
但他还是难以置信,“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杨顺从中作梗?”
“包括现在陈镇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无论是钱庄改制,还是仲平、韩大方,都是这个杨顺在背后搞鬼。”
“他是幕后军师?”
“殿下。”
“我们还没分析完呢。”
云商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按照我们刚才的逻辑”
“无论陈镇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和杨顺的关系肯定说不上太好。”
“在望京城这么久,杨顺都没有把他的家人接到望京城。”
“很显然,他并不愿意。”
“后来飞云骑亲自去接。”
“很可能杨顺对此也心怀不满。”
“但……”
“之后发生的,正如您看到的。”
“陈镇亲自下场捞杨顺了。”
“从您手中捞人。”
“这说明什么?”
听闻云商的询问。
陈枭不太确定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陈洪暗中相求了?”
“如果陈洪求有用的话,之前为何还要因为蹴鞠盛典爵位的事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
“您不是说,他可能是在蒙蔽孤么?”
“殿下,您是被您对皇帝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偏见蒙蔽了。”
“那我再问您。”
“他如果之前选择蒙蔽您,现在为什么亲自下场捞人呢?”
“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不再蒙蔽了呢?”
话至于此。
陈枭只觉得凭空响起一阵惊雷,整个人都仿若醍醐灌顶般。
好像很多东西,都豁然开朗了。
而同时,他的神色也变得无比阴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