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马崇光扯着嗓子说道:“是暴民,是有组织,有纪律,打砸抢烧的暴民!”
“怎么办?”
“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面对万分紧急的情况,杨顺犹豫了。
他们有箭矢,有武器,有高头大马。
但坡下冲上来的暴民们人多势众,这些石块儿的杀伤力也很大,已经有好多府兵的头盔被砸碎。
别说杨顺不忍心直接践踏人命硬冲,真要是硬钢,他们也不见得讨得了好。
“他们都是疯子!”
“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疯子!”
好在康王府的兵卫都是军队中选拔出来的精锐。
在马崇光的指挥下,手下兵员快速列阵,最前方的一列祭出盾牌,挡住飞来的石块儿。
柳家院子内。
刀疤男和其同伴看到不远处突然发生的惊变。
对视一眼,掉头就跑,跳进田野,潜入了不远处的山林之中。
杨顺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场面。
但仅仅百来号兵卫,在浩大的暴民面前自卫显得捉襟见肘。
要想出去,只有一条路。
一条血腥,而让人揪心的路。
他们说是暴民,但实际上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底层百姓啊。
他们走向这条路,也是被逼无奈啊。
如果不是饭都吃不饱,如果不是朝廷赈灾不力,他们何至于此?
“先生,快下令吧,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马崇光拼命地护着头,喊道。
局势容不得杨顺纠结了。
他皱了皱眉头。
虽然这些暴民很可怜,但这世道,谁都不容易。
如果今天不当机立断,后果可想而知。
杨顺闭上了眼睛,说道:“马统领相机行事吧。”
“好!”
马崇光得到许可后,直接一声令下,“箭阵准备,放箭!”
“盾阵准备,冲锋!”
“枪阵准备,埋伏盾阵之后,突刺!”
刹那间,上百名府兵在马崇光三言两语的组织安排下,怒吼着扑向了暴动的人群。
但这个时候,往前冲的暴民们似乎受到了一股来自于身后力量的干扰,惊呼了起来,“东河县府的人来了!”
“怎么办?”
“快跑啊!”
“跑!”
面对康王府兵卫的冲锋以及身后未知势力的夹击,暴民们顿时如鸟兽散,朝四面八方溜了个干净。
只有少数一些人,被当场抓获。
“来者何人?!”
马崇光看到暴民们散了,稍稍松了口气。
目光望至坡下,又看到一群手握刀剑穿着统一制服的差役从坡下走了上来。
片刻后,一个骑着马的官员从这群差役的后面急吼吼地跑了上来,“将军,下官东河县令范大海,不知诸位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啊。”
“东河县令?”
马崇光冷然道:“刚才这些暴民怎么回事?”
一听到这,范大海就苦笑了起来,“他们都是关中地区跑到这里的难民,人多势众,抱团取暖,下官属实也很为难啊。”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诸位将军受扰了,下官在此深表歉意。”
“敢问将军,你们是从何而来,这车上又是哪位大人啊?”
范大海小心翼翼地问。
马崇光冷哼了一声,“吾乃康王府府军副统领马崇光,护送我康王府客卿先生于此探亲!”
听到马崇光报出的身份,以及看到他手里的令牌。
范大海整个人从头皮都凉到了脊尾。
这尼玛是真正的大人物啊。
这种大人物探亲?
跑到这穷乡僻壤来探亲?
探什么亲啊?有什么亲可探的?
早知道这儿有这么大个亲,他早就先探为敬了啊。
一时间,范大海心情是又惊又恼。
早知道这柳家庄还藏着这么粗的大腿,他就不摆烂了。
错失良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