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方把东西送来,只简单闲聊了几句后便直接告退了。
站在天桥上望着郑方离开的背影,秦锋陷入了沉思,若说郑方居心不良,但与他见面几次每次皆是送了东西便走,从未有任何可疑之举,但倘若说其没什么居心,可又有不少疑点未曾解决。
这郑方到底是人是鬼,他一时间还真有些摸不准了。
就在这时,一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大门外面。
秦飞这小子怎么来了?
秦锋心中嘀咕,冲着看门的门子扯着嗓子喊了几声,道:“哎...让他进来吧。”
秦飞憨厚老实,并不像秦正业那般奸滑,而且与他也还算有几分情义在,能帮忙之事帮一下倒也可以。
“好的,东家。”
片刻后,秦飞被门子送上了天桥。
“哥,对不起。”
秦飞又没什么对不起他的,这声对不起也用不着他说。
秦锋摆摆手,转移了话题,笑着道:“这里是我产业的起步之处,还可以吧?”
秦飞心思明显不在此处,也没接秦锋的话,神色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秦正业那里需要帮忙?
秦锋抬脚往天桥下面走,沉声道:“回去说吧。”
秦飞既求了过来,能帮忙的地方他就帮了。
不过次数有限,即便秦飞与他有些情义,他也绝不会次次都帮忙的。
回了客厅,秦锋随之开口道:“有事说吧。”
秦飞踌躇半晌,这才支支吾吾道:“我这些时日在秦淮河旁边的酒肆寻了个伙计的营生,闲时闲聊的时候挺酒肆一庖厨喝多了说,洪武二十六年乡试的时候,曾有一秀才被同行之人推进了秦淮河,事后经官府所查判定了醉酒失足落水。”
这情况怎与他爹的那么像?
秦锋颇显惊讶,手中没端稳,茶水晃晃悠悠洒了一身。
好在茶水不烫,只觉湿漉漉而已。
秦锋随之转手把洒的没剩多少的茶杯扔到桌上,起身抖起了身上的茶水。
秦飞瞧此帮秦锋擦着裤子上水渍的同时,又劝道:“他也只说是参加乡试的秀才,因天色较黑也没瞧清两人面容,到底是不是伯父还不一定呢。”
他爹已经够倒霉了,应很难再有与他爹一样倒霉的了吧?
究竟是不是,查一下当时是否还有别的秀才落水亡故就是了。
秦锋哪还能顾上身上的水渍,很快便开口道:“就这样吧,我先去查,你先回去,有需要我再去寻你,是不是的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仅凭秦飞知道这消息的第一时间来就告诉他,都应谢谢他了。
之前他还以为秦飞寻他是来找他帮忙的呢,倒着实是他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哥...小心...”秦飞能说的只有这些了。
秦正文失足落水若真是有人刻意为之,身为人子即便前路艰险也必得不畏一切艰险为之沉冤昭雪的。
秦飞自来告诉秦锋这些,便不会拦着秦锋继续往下查的。
从飞腾实业出来,秦锋直奔燕军中卫而去。
他现在不过白身而已,无论是去哪个衙门查近十年之前的案子怕都很难会有人买账,唯一的办法只能寻个有身份的人帮忙了。
而有身份的人他是倒也认识几个,能帮上忙的竟好像只有朱高煦。
朱高煦主动结交的用意他虽到现在还未搞清,但至少数月相处下来并未从朱高煦身上发觉任何敌意。
中卫营帐。
朱高煦卸了甲,只着了身质孙服,一脚搭在椅子上,问道:“你过来作甚,军中硫磺皂还有存余,目前用不着再进货。”
这话说的,好像除了硫磺皂之事,他就不能过来了似的。
秦锋嘿嘿一笑,道:“秦某过来不是为了硫磺皂的。”
“那是什么?”朱高煦接着便问。
朱高煦为人爽快,不喜欢拖泥带水,秦锋也就直来直去,直接道:“秦某过来是有个事情寻二皇子帮忙的。”
“说呗。”朱高煦依旧直接。
秦锋索性一次性说了个清楚,道:“家父在洪武二十六年乡试之时失足落水亡故,现在有人说曾在洪武二十六年见过一秀才被同行伙伴推下秦淮河而亡,若能查明在当年未有其他秀才失足落水,那便可验证此人所见的被害秀才便是家父了,草民想请二皇子帮忙查查当年的卷宗。”
只是查个卷宗并不算什么难事,只要朱高煦肯帮忙定是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