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问:“你怀疑是西山盗匪所为?”
丁暮山:“多年前,西山盗匪在一夜间消失无踪,而此地又无端生出一伙盗匪,如此巧合,不得不让人生疑。”
穆青问:“后来呢,宝藏被取走了么?”
丁暮山:“他们若是真的得到了宝藏,料想就不会有今日的鬼娘之事了。”
“你是说,这些盗匪就藏身村中?”虽然如此发问,然穆青心中已有了答案。
丁暮山道:“或在村中,或在附近,或许此时正在某处盯着我们呢。”
穆青扫视周围,并无发现。
丁暮山又道:“此地凶险,不宜久留,应速速离开才是。而且断案乃官家之事,你一介平民,不宜插手。”见穆青有些犹豫,又插了一句:“若是要留下,需提防一人。”
穆青问:“谁?”
丁暮山道:“阴显。”
与丁暮山的一席话,让穆青更认定鬼娘乃是子虚乌有,而郝重天则是一切的幕后黑手。穆青心说:“是时候该去会会他了。”
一见面,穆青直白的说:“我已去过揽月山庄了。”
“哦”郝重天应的漫不经心,显然并不意外,问:“那么有发现么?”
穆青又说:“依旧没有。”
郝重天道:“天地之大,容身之处多了去了,或许她在别处也未可知,你说呢?”
穆青道:“可能吧。”
郝重天问:“穆大侠专程过来,不会只是告诉我这个吧?”
穆青应道:“倒是有一事相求。”
郝重天道:“好说,好说,请讲。”
穆青道:“我想请教有关鬼娘之事。”
郝重天抬头望了一眼穆青,犹豫了片刻,问:“你想知道什么?”
穆青应道:“十年前,山庄发生之事。”
“其实没什么,江湖寻仇之事常有,兴许是庄中的人与他人结了仇,被人上门算计了。”郝重天说的极是轻描淡写,避重就轻。
穆青有些不快,道:“若是员外不想说,大可推脱就是了,不必如此敷衍了事。”
郝重天猜测穆青已经知道了山庄之事,便不再隐瞒,辩道:“并非想隐瞒,而是当真不知道。那日我得了噩耗,带人到山庄时,庄中上下一百零五口已全部死绝,不留一个活口,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穆青问:“当真无一幸免?”
“有一个”郝重天道:“小少爷郝子期,庄主最小的儿子,也是鬼娘的丈夫。在事件发生的前一年,便离了家,赴京读书去了,自此后,杳无音信,再没出现过。”
穆青问:“当时郝子期多大了?”
郝重天回忆道:“十六七,现在十一年过去了,想来应该跟丁大人一般年纪。”
穆青问:“如果他现在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得出么?”
郝重天摇了摇头,说:“当年的记忆早已模糊,何况又过了十多年,人早就变了模样,怎能认出?”顿了一下,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当时还有一怪异之事,山庄有人口一百零五个,那日却有尸体一百二十五具,这多出的二十具尸体都是男子,非本地人士,并不认识。他们都受了致命枪伤,显然是被同一人所杀。更为离奇的是,我们才到山庄不足一炷香的时间,这无端多出的二十具尸体,竟然,竟然变成了一只只蝼蚁。”
“蝼蚁?”穆青有些不信。
“是的,蝼蚁。”郝重天伸出一只拳头,在穆青眼前晃了晃,说:“足有拳头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