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练气观众们连这一剑的细节都看不清。
十秒后，汤天宇并未能站起来。
现场只有几声单薄的喝彩声，更多的，还是死一般的沉默。
此时汤天宇的队友上来扶他。
汤天宇不敌他，强行升境，被天雷劈中，瞎了一只眼。
轩辕剑宗众人：“……”
莫虚白并不是不能理解他。
见云修竹半天不说话，凤天天立刻立正，改口道：“……大概不行，毕竟师父穷得叮当响。”
可当时刻在心中的情感，已化为了养分，它好像青色石砖，为他的道路奠下不可或缺的基础。
凤天天赢了初赛，喜上眉梢，她蹦蹦跳跳的没个正形，还对云修竹说道：“云师兄，你看我们大胜上届排名第二的轩辕剑宗，回去后师父会不会给我们什么奖励啊？”
若他不那么渴求力量，就好了。
远在中洲，担心弟子们于是一直用仙术观察情况的谢云渊：“？”
他握得更坚定，也握得更紧了。
说着，几个人不禁笑出声来。
他诚然不喜欢输，痛恨死，厌恶分别，可他更不喜欢的，是这苦苦追寻，却得不到的答案。
那她一月入元婴，二月入分神，半年化虚的梦想岂不是很快就能成为现实？！
无数的懊悔，无数的如果，无数次的重来，在少年的脑子里重演。
而他从此更加厌恶那只蓝色的眼睛，并再也没有回到泉汇山上。
其实凤天天不是需要，她就是单纯地想要，俗称，财迷。
观众们大气都不敢出。
却怎么料想，莫虚白短暂的晕眩，是他最后的进攻机会。
莫虚白目光如炬，握剑的手轻轻松开，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握回。
正是因为此，人才痛苦，才会悔恨，才会更强！
“好耶！”
凤天天这边想得美滋滋，抬眼，便对上云修竹的无语脸。
他们不仅惊异于莫虚白剑术的强大，还因为……轩辕剑宗输了！
缓过劲来的汤天宇从擂台上爬起来，他朝莫虚白的背影大喊。
只有元婴期的队员们面色铁青。
练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脸戚戚然。
他扯下绷带，阳光令习惯弱光的他微眯双眼，那双蓝色的眼睛更是不适应光芒，瞳孔死死缩紧，好似兽的瞳眸！
是的。
看看现在，看看师弟师妹啊！
月昇门最近怎么回事？从上到下人人打劫！
凤天天的话，令莫虚白醍醐灌顶。
汤天宇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而备战席的几位，更是低垂着脑袋，不敢再看。
“我们赢了！！真的是我们赢了！！！”
“为什么？！”汤天宇吐出一口血来，“哥哥死了，你也要走，为什么你们都能毫不犹豫地把我抛下？为什么？！”
汤天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到。
汤天宇定在原定，不知是因为定身术，还是因为被他气势所惑。
她不刚碰瓷完轩辕剑宗，拿了不少好东西么？怎么又要？吞金兽也不这样吃灵石。
若要他和弑兄仇人，在同一个宗门里修行，他也会愤怒不平的。
汤天宇的痛苦他看在眼里。
凤天天：“更何况，你都输我这么惨了。你师弟师妹打我师弟师妹，恐怕只会更惨！哈哈哈哈哈！”
“啊！”
“你们啊，就是太自命不凡了！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莫虚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了指他的身边。
我当时应该如何选择？
莫虚白已飘然而至汤天宇的身后。
天奇师兄那样的师兄！
他不知自己是对是错。
难怪天天老是往青龙山搬修炼资源，原来是觉得师门穷。
汤天宇气喘如牛，血流如注，直觉有诈，不敢轻易进攻。
是啊，比惨，谁也比不过蒙玉龙。
恩怨作为恩怨来解决，师弟师妹们想要的，不过是打败轩辕剑宗。
“啊啊啊——！！！”
这，就是他莫虚白的剑道！
好气哇，谁来收拾这个妖女啊啊啊！！！
肖领队说道：“输了，很丢脸。但这次的丢脸，若能化为你们今后的动力，在我看来并不亏。”
因为直到前一刻，他好像也很想知道答案。
说罢，她指了一圈围观的练气观众们，好似十年后真要派她师弟师妹们来收拾他们一样。
更何况她压根用不上灵石！
他只知道，这只蓝色的眼睛……若不生在他身上就好了。
莫虚白决定离开轩辕剑宗之日，他和汤天宇打了一场。
“太棒啦！！！”
于是下一秒，谢云渊冷然对围杀他的众人道：“交出储物戒指，我可饶你们一命。”
阳光正好，微风拂过，柳叶轻摇，沙沙作响。
剑已回鞘内。
蒙玉龙：“……”
浅蓝色光芒闪过，莫虚白的定身术比凤天天那半吊子使用得更炉火纯青。
若那个时候……
听说修仙要悟道，不知道师父悟的道，能不能直接传给她，要是能，那多省事啊！
就连一直和他关系莫逆的汤天宇，也是这么认为的。
云修竹怎么能不无语？
轩辕剑宗的人，不可置信。
那些过去的决定，如此混沌，如此非黑即白，少年不明白，也不理解。
莫虚白听着凤天天不着调的话，忽地觉得天边大亮，心中升起一股澎湃的动力。
奚芫站起来，扬声道：“第四场，月昇门，莫虚白胜！”
谢云渊他莫不是被人夺舍了吧？！
肖领队递给他治疗水和还魂丹，就连观战的元婴期的竺承轩和李正初也上来了，他们拍拍汤天宇的肩膀，道：“别太自责，你们实力相当，只是他状态更好。”
下一秒，一道白光闪过。
若他再强一点，就好了。
一个个问题，在脑袋里盘旋，回想了无数次。
你都魔尊，你还打劫？
汤天宇的眉头拧得死紧。
现场一片寂静。
……是吗，原来他这样，算穷，会让弟子们没有安全感。
事实上，距离这个目标，也只差他这一场胜利啊！
顿时，正道人士们表情漂移：“……？”
但现实已成定局，过去无法更改。
谁曾知道，远在擂台那边的凤天天不以偷听为耻，反而扬声嘲讽道：“省省吧！十年后我早飞升了，不飞升也至少大乘了，还留在元婴和你打比赛？”
莫虚白一声爆喝。
此刻的云修竹已经悟了。
胸口一个血色十字。
蒙玉龙和魏翰也说道：“我们也输了，你不是一个人……我们好像比你更惨点……”
我到底是对是错？
果不其然。
现在他也是师兄了！
若要说他对，好像不对；若要说他错，好像……也不那么错。
顿时，一股恶寒窜起。
然而，现在这些问题，依旧没有答案。
穷？
我能否有更好的选择，如果有，为什么我当时没选？
比如神兵之类的，法器之类的，再不济，像武侠小说一样传点功力给她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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