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里想的是这，凤天天却打心底里，生出了点奇妙又柔软的情绪。
谢云渊说他也不知道，但那能保万千修者的修仙之路。
面对三人极力隐忍，依旧暴怒的提问，薛子辛仿若视若无睹一般，眉毛都没带挑一下的。
凤天天很明白，这种制度，并非一两个掌门，就能左右的。
然而凤天天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薛子辛便挥挥手，有些厌烦地道：“别都杵在面前，像根木头似的，在这破山上，看树看得还不够多吗？找个位置坐吧，别站着招人烦。”
韩鸿熙站到薛掌门身侧，只是尽力平静地说道：“掌门没有说错，是我杀了玉龙。”
但没过多久，莫虚白也离开了轩辕剑宗。
直到这一句。
凤天天立刻明白，看来这不同于其他天柱的明镜台，有些不一样的功能在身上啊。
师父杀了师弟……为什么？这不可能！
可薛子辛仍在说：“仙魔大战，仙界灵气逐渐枯竭，天柱脆弱，天梯渐隐，这直接导致下届的灵气也渐渐枯竭。我泉汇山灵脉千年前至少百条，如今，各峰只余一至两条，清溪峰仅剩三条，总共不过五十余条，已枯竭近半。”
韩鸿熙侧过脸去，他悄悄瞥了一眼薛子辛，薛子辛没什么表情，正是因为如此，更显得他讳莫如深，韩鸿熙咬牙，愣是没再多说一个字。
薛子辛缓缓说道：“你们想知道真凶是谁，这是个简单问题，因为韩鸿熙是我轩辕剑宗的人，我有处置的权利。至于说韩鸿熙为什么杀蒙玉龙，这就来到了后面一个困难的问题，那是我不能解决的问题，现在不能，或许以后也不能。”
薛子辛点点头：“诚然，若只是用以保护明镜台，这守备力量有些过于了。事实上，其余五根天柱，各大门派也只是用以结界保护。”
只有妖族，也就是之前抓凤天天的巨狼啊赤雷蛙什么的，得道飞升后，才会成为魔族。当然其中也有特例，成为仙族的坐骑，抑或一方圣物之类，在此不多提。
三人眼前的世界，几乎在顷刻间，被全部掀翻颠覆。
“是啊，师父为什么要杀蒙师弟，他犯错了吗？”魏翰也问道。
说到这里，凤天天不禁问道：“有结界的话，一般人也很难进去吧？维持结界需要一拨人，看守明镜台，又需要一波人。这个任务，是不是有点重合啊？”
凤天天沉声道：“若是如此，这仙，我不修也罢！”
哇，这掌门好辣，我好喜欢！
她顿时气势全无，心里只想着一句话：师父，你留点路给你的弟子啊！你话都说完了，事都干光了，叫我们怎么装逼？
“师父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弟子？”竺承轩问道。
薛子辛凝视着远方，回想起这些年轩辕剑宗折损的年轻修者，其中不乏他的爱徒，他不禁长叹一声。
“不可能！”李正初立刻站起来，大声反驳。
薛子辛：“是你们师父，韩鸿熙。”
凤天天恍惚想起，她师父曾说过的话。
他的这番言论，倒是稍稍熄灭了一点三人的怒火。
她问师父，他找的法器是什么。
汤天奇和竺承轩他们并非师出同门，也正是因为汤天奇的死，莫虚白才转投至韩鸿熙的门下。
紧接着，韩鸿熙从侧门走进来，他目光晦涩，双唇紧抿。
薛子辛说道：“其实对于分神期的修者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等你们到了分神期，也会知道。”
上届的仙魔之争，可是仙族和魔族之争，种族都不一样了，打起来自然更残忍更可怕。
“即便如此，按照此法行动，我们也只能降低灵脉枯竭的速度……瘴气不断侵蚀灵脉，仙魔之战依旧没有停止之势。”
“仙族们发现，这些成魔之人，在他们还是修者时，大多有迹可循。”
说到这里，秘密揭了个半开。
剩下的一半，他们也足以窥见事情全貌。
她也抢了个好位置，薛掌门的正对面。
薛子辛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才说道：“不是，汤天奇是他师父杀死的。”
“到底是为什么？！”三人问道。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她，包括薛子辛。
凤天天：“呃……”
而人类修者，哪怕是魔道，只要得悟的大道不出太大的岔子，其实飞升之后都是成为仙族，现在只是因为大家行为有高有低，被人为地分成了正道魔道而已。
可上届就不一样了。
却并不反感。
众人愣神之际，薛掌门又道：“据我所知，最令仙族感到棘手的，并非纯正的魔族，而是从仙族堕落，击退不了自己的心魔，转变成魔族的那批仙人。”
“于是明镜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穿出某个门派某位修者的名字。大抵是这位修者，日后将成为魔族。”
很简单吗？
“既然你们执意知道，那便现在告诉你们吧！”
薛子辛：“我说的，你不敢也得敢，都给我坐。”
凤天天立刻找了个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下。
“明镜台的位置，也不是什么秘密，它就位于中洲密林的深处。中洲密林的内围、中围和外围，都设有结界。上次你们去密林挖髓玉，应该也知道这点。结界即是为了保护你们不被密林内侧的妖兽所伤，也是为了防止你们进入深处，找到明镜台。”
这事，他有权知情，却没权告知。
薛子辛翻身从软塌上坐了起来，他想了想，才缓缓说道：“若你们只是想知道谁杀的蒙玉龙，这个问题很简单，我立刻能告诉你们。”
他声音里几乎不可察的微颤，暴露了他的情绪。
这是她从未经历的。
他们不愿意相信现实，现实却在眼前，毫不留情地继续上演。
可若是这种制度……
一切要看掌门的意思。
这段问答，更是将几人的好奇心勾到了极点。
大家搞不懂他的话题为何从明镜台，转移到上届的仙魔之争。
话音至此，本着迷盯着薛子辛脸蛋看的凤天天，她的脸色逐渐阴沉，她的神情逐渐严肃。
三人有些疑惑。
“你师父，也就是谢云渊，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薛掌门淡笑着，四周却春意盎然，“你真不愧是谢云渊的徒弟，这臭脾气，也一模一样。”
莫虚白趁机问道：“薛掌门，我冒昧加问一句。天奇师兄，也就是汤天奇，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他的死，也是韩峰主干的吗？”
薛子辛并未发怒，他反而勾唇，相似回忆起什么趣事般，笑了。
代代流传，已成为思维定式，谁敢质疑？
她刷地站起来，几乎出自本能。
他拍了拍手。
“那也是唯一一根，上届能与我们传递信息的天柱。”
它或许已实施了上万年！
薛子辛话锋一转，道：“上届仙魔之争已有数万年之久，想必这点，各位修者有所耳闻吧？”
把这个逼还给我装啊！！！
竺承轩惶恐道：“弟子不敢，弟子站着便好。”
“若灵气彻底枯竭，等于断送了下届万千修者的修仙之路。”
其他人也迅速找位置坐下。
果然，她没看错人。
真是……
“明镜台旁边，一直有专人守护。这里的专人，都是各大门派派出的精英，按照制定好的班表轮换值守。”
薛子辛说道：“整个大陆，一共有六根天柱，你们是知道的吧？其中中洲的天柱最为特别，它一共有两根，其中一根，同其余的天柱没有任何区别，还有一根，有自己的名字，叫明镜台。”
毕竟是大家以后想飞升的位置，关于上届的传闻，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了一点。
他说道：“你们师父已来到殿内，不如让他亲自告诉你们，这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三人齐声问道，他们的眉头紧锁，视线也死盯着韩鸿熙。
虽然如今修者分为正道和魔道，但其实，不管正道魔道，都是人类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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