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琳,你……”
“侍中大人,咱家有一事不解。若大人与花重锦不过是一面之缘,何以引为至交,如此维护?”安玉琳上前一步逼近甘棠,笑问道。
甘棠往后退了半步,又发觉弱了气势,抬头盯着安玉琳道:“本官已经说过了,请安掌印勿要插手旁人的闲事,看来安掌印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安掌印可要想想清楚,虽说本官如今处境艰难,掌印又何尝不是众矢之的,非要本官同你闹个鱼死网破不可吗?”
“侍中大人,才是要将事情想个明白。咱家嚣张跋扈惯了,账多了不愁。侍中大人却是身系新政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为了花大人与咱家相争吗?”
甘棠气道:“安掌印这是承认,花重锦的事情,是你动的手脚了?难道,你就不怕本官禀明陛下,治你的罪吗?”
“不如,侍中大人将您怎么假传咱家手令,怎么三番两次借刀杀人,都一并禀明陛下,如何?还有业州的事情,侍中大人不会以为咱家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安玉琳步步紧逼,如今又提起业州的事情,属实出乎甘棠意料。甘棠本还想着要不要去质问他重锦的事情,如今叫他一番连消带打,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我以为那天夜里,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你还想要如何?”甘棠低声问道。
“咱家只是希望侍中大人恪守礼节,不要跟外臣往从过密。”
“呵,掌印都说过本官是外臣了,如今再说起这种话来,未免太可笑了些。”
“阿棠,你要任性,要发脾气,我都可以由着你。可你也该明白,我不会无休止地退让。为这事儿跟我扛着,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什么叫任性?甘棠怒极反笑,一把抓过茶杯对安玉琳照头泼去。
“安玉琳,你也太过自以为是了!你若再对花重锦动手,我立刻请旨下嫁于他。想来陛下,也是乐见其成。”
甘棠果然是与花重锦情份不同,换了旁人,她绝不会以此事相威胁。安玉琳确定了自己心中猜测,却是更加怒火中烧。
“阿棠若是下嫁于他,我保证,整个花家都会鸡犬不宁,祸及满门!”
甘棠闭了闭眼睛,随手将杯子搁回桌上,十分疲惫道:“安掌印若是没有旁的公事,就请回罢。”
安玉琳压抑住对甘棠的心疼,开口迫道:“侍中大人,就打算这样叫咱家出去?”
甘棠抬眼看向安玉琳,少顷,从袖中抻出绢帕,抬手将刚才泼到安玉琳脸上的茶水,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末了,甘棠还柔柔一笑,道:“督主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虽然同朝为官,但毕竟男女有别,此事我会有分寸。”
安玉琳握住甘棠欲收回的手,盯着她看了一阵儿,也笑道:“侍中大人果然是能担当大任的人,知情识趣,进退有度。”
“督主大人,你,逾礼了。我想,这男女有别里面,应当也包括督主大人才是。”
甘棠面上的笑容更深,双眸中却好似燃起烈火。
安玉琳将手松开,退后一步,拱手施礼后,便转身离去。
甘棠面带笑意,望着安玉琳出了内殿,依然久久盯着门口,上扬的嘴角慢慢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