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没有。我劝你收起这份好奇心,他可不是你能随便撩拨的,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不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小糖糖,你要是看上了人家,我也就自认倒霉,不然的话,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景昭三年,十月初一,甘棠于大朝会上露章面劾东厂。
“臣启奏陛下,东辑事厂本为稽查之属,而非主理刑名之司。然却多有屡受重用,不思感念皇恩,反揽权怙势、横行不法者,以致日久生乱、民议沸腾。
今各州、府、县弹劾厂处之折不绝,所陈情弊,凿凿可据,令人侧目。其中作威作福、索纳贿银,捕风捉影、屈打成招之事,更是不胜枚举。
臣乞陛下旨意,将遭劾之人据实、依律处置。并谕令申斥东厂上下,令其谨遵法度,依律办差。
东厂缉拿之事,更是应凭刑部公文拿人,缉捕七品以上官员应奉驾帖。凡事急从权者,其后必须具表奏闻,交由刑部核查,陛下核准。”
甘棠弹劾一出,众臣皆惊,连皇上都有些措手不及。
“臣附议侍中大人奏劾。”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待反应过来兰台和东厂之间是起了龃龉后,居然有将近半数朝臣出言附和甘棠。
朝中上下的目光都集中在安玉琳身上,看他作何应对。
只见安玉琳撩衣跪倒道:“奴婢启奏陛下,若东厂之中,真有侍中大人所劾情弊,自当依律处置。
奴婢忝领东厂,却治下不严、疏于职守,以致派驻各州的辑事处中屡出纰漏,请陛下降罪。”
甘棠看了安玉琳一眼,也跪陈道:“臣启陛下,安公公虽提领东厂,天下之大,却难免鞭长莫及。请陛下降旨,令安公公戴罪立功,整肃东厂,以观后效。”
“臣启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安公公向来忠心事主,又提领东厂日久,确实是整顿东厂的最佳人选。”宋成武也禀奏道。
如今朝局可谓是三足鼎立,若是平衡遭到破坏,恐怕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宋成武见甘棠留有余地,考虑到朝局和天下的安稳,自然也不愿安玉琳倒台,故而出言向皇上进谏。
皇上思量一番,还是恩准了甘棠所请。
散朝后,安玉琳走到甘棠面前问道:“那日的奏章,是否也与今日之事有关?”
安玉琳所指,是那日两人在望鹤殿发生争执时,他随手夺过扔到一边的奏折。言下之意,是指甘棠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不露半点形迹,骗过他,叫他以为自己赢了这一局。
甘棠含笑道:“本官,不知安掌印所指为何。安掌印还是赶紧遵照旨意行事罢,万一又出了什么纰漏,本官可不好,再为安掌印求情了。”
众臣都在殿中徘徊不去,暗地里偷瞄着,这二人之间的争锋。到如今,再打量这两人之间的应对,依然是给人一种雾里看花之感,敌友难辨。
甘棠欲抽身而退,安玉琳忽然倾身靠近甘棠,轻声问道:“这就是,你给他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