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看着汪雯装模作样,怒道,“汪雯,本官在问你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最是看不惯虐待孩子的家长,这种人,不管什么理由,他都讨厌至极。
孩子出身没得选,不喜欢就不要生,生了就应该好好养。
这时家生后不养,现在孩子长大成才,又想跑来摆长辈之姿,太可恶了。
这事决不能姑息。
“……”
汪雯吓了一跳,反应过后过,利索回,“时锦是煞星,是不祥之人,她不能入时家户籍,更不能入时家族谱。”
“既如此,那她也就算不得你时家的晚辈了。”
林德冷笑,“既然不是你时家的晚辈,你又以何理由来要求她对你尊重?”
汪雯一愣,也是很快便找到了对策,“时锦是我二儿子养大的。”
林德微愣,“二儿子?”
“现在在大河村生活的时天,就是我的二儿子。”
汪雯理直气壮,“时天是我儿子,时锦被我儿子养大,难道不该尊重我吗?”
林德蹙眉,若真是这样,时锦孝顺汪雯倒也是应该的。
汪雯见林德沉默,气焰更为嚣张,她大声道,“虽然我没让时锦入时家户籍,也没让时锦入时家族谱,但是,我并没有抛弃时锦,我只是把时锦换了个地方养大而已。这也有错吗?”
汪雯感觉越说越占理,声音也越来越大,“我时家作为商贾之家,最在意的就是气运。行商之人,气运大过经营,相信大家都知道。既然知道时锦出生在午时三刻是煞星,是不祥之人。那我为了保护时家的商道与气运,暂不让时锦入户籍入族谱,有何过错?有何不妥?”
大历朝的人,都迷信。
是以,汪雯这一说,众人虽然碍于林德在场没有出声,却也都下意识点起了脑袋。
见状,汪雯得意的下巴昂得更高了。
现场也因为这一出,陷入了寂静。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大人,草民不是他儿子。”
时天思虑半天,终是从人群中走出,咚地一声跪到了汪雯旁边,推翻汪雯的说词道,“我父亲死后,汪雯就把我一家人撵去了乡下居住。”
说到这时,时天看向一旁站着的时锦,抿了抿唇道,“而且,时锦也不是他们送到下乡让我养的。是我求着把时锦带去乡下的。”
汪雯脸色大变,“时天,你闭嘴,不准乱说。”
时天则是下定决心道,“当初,我回时家,请求时老夫人先把我的大孩子时正写进时家族谱。我大孩子那时已经四岁了,可一直没入时家族谱,眼看二孩子要出生,我就念着先把大孩子写进族谱。”
“我到时家时,恰巧碰到嫂子沈容生孩子,且生了一对双生花。”
“本是皆大欢喜的事,可时家人觉得大双出生在午时三刻,天生带煞,要当场把大双淹死在粪池里。”
“想到我即将出世的二孩子,我于心不忍,就让他们把大双给我,我带回乡下去养。”
“他们本是不同意的,是我说我会把大双的户籍上到我的上面,让大双永远跟着我,他们才同意了。”
“当时,时老夫人还说,如果我把大双带回去了,将来我的子孙都不能入时家族谱,而且,我也会被移出族谱,让我不能对外称是京城时家的人。”
“为了救大双生命,我答应了。”
“之后十五年,我时天再苦再累再穷,也从未向京城时家伸手要东西。时家也从未念起过,还有一个孩子大双在乡下跟着我吃苦。”
“直到八个月前,时家人才想起了大双,才把大双接回了京城时家。”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良心发现,觉得大双现在长大可爱了,也割舍不掉那份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