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白天虽然一天窝在床上,但心痛使得她身心疲惫,现在舒服了,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身边平稳均匀的呼吸,北倾泽有些失笑。
感受着两人交握的手,他也闭上了眼。
困意袭来。
向来浅眠的北倾泽,沉沉睡了过去,还做起了梦。
梦中,他看到昏暗的房中,一男子正执笔站在书桌前,不停地在作画,嘴中不断叨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声声的‘对不起’听起来漂渺似来自虚空,却又好似在他耳边索绕,那种似无似有的感觉,使得北倾泽很是好奇。
他尝试着向男人靠近,想看男人在画什么,又为什么一直说着‘对不起’,奈何他无论靠多近,他都看不清。
唯有男人身上的明黄服饰,让他明白那是他们大历朝的天子服。
男人的脸似蒙上了一层面纱,让他看不清。
男人手下的画也是,他只能隐约地看到那是一个女人的画像,再多的,他也看不清了。
轰隆隆!
雷声至。
北倾泽从梦中醒了过来。
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空,他又闭了上眼。
梦中的情景真实到他难以忘怀。
自幼时起,他就经常做梦,可是,梦里所有的情景在他醒来后,他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梦中的情绪,却是会无缘故地影响他的心情。
就像现在,他的情绪就很不好。
他能够代入感极深地理解那个作画男子内心的愧疚与自责。
明明只是一个梦,明明是不相干的人,他却能极其清晰地感觉出男人的悲伤。
甩了甩头,北倾泽放空思想,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次,他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坐在桃树下,相谈甚欢的场景。
虽然只有两个背影,但他能感觉出男人心中很高兴,也能感觉出坐在男人身边的女人是男人心悦,想要保护一生的人。
微风抚过,桃花花瓣飘落在两人的肩上,两人的发丝在风中交缠,美得如梦似幻,似一幅画。
“王爷?”
一道喊声使得本就睡眠浅薄的他,从梦中醒了过来。
睁眼间,一张放大的女人脸呈现在了他面前,让他下意识就要大喝‘放肆’,却在看清女人面孔时,一改话锋问,“怎么了?”
磁性的嗓音,带着刚睡性的沙哑,听得时锦心中蠢蠢欲动,直骂北倾泽是‘妖孽’。
“王爷,你该上朝了。”
时锦望着外面还是漆黑的天空说。
“嗯!”
北倾泽看了一眼时锦,感觉出手中空空,才发现窗外的雷雨都停了。
有些小失落地起身,自顾自地穿上了衣服。
然而……
“王爷,你的脚好了呀?”
时锦装出欢喜,明知故问。
“已经好了。”
北倾泽走到轮椅前坐下说,“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对外宣布我的腿已经好了。因为我的残腿能够给我带来很多的便利。”
在弄清真相以前,残疾就是他最好的掩饰。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泄密的。”
时锦做着保证道。
皇家无亲情,看过宫斗剧与宫斗小说的她,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是以,北倾泽装残疾,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也是她知道北倾泽在装,也从未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原因。
以前的她就没想过要说,现在就更不会了。
要知道,她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心疼的解药,她当然会尽可能让这解药的保鲜期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