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充血,表情可怕的已经不再像是一个冷静睿智的开国皇帝。
没有任何人敢劝阻。
直到许皇后昏了过去,被丢在了地上。叶煜抬起头,“来人,今日起,沈贵妃剥夺封号,打入冷宫,听后发落!慢着……不用送她去冷宫,送到孤月宫。宣太医院提点来,琴安郡主和唐盏留下。”
唐盏和纪语倾同“是”了一声。
纪语倾看着沈贺兰癫狂的笑着被从殿上拖了出去,心惊肉跳。
这红墙珠瓦的皇宫,确实是一个罪恶深重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叶煜没有将沈贺兰打入冷宫,而是把她关进了孤月宫。
这里曾是叶弦登机后最常来的地方,是皇城中十五年都未曾修整过的破败宫殿。
破瓦颓痕之中,沈赫兰像是见了鬼一般,坐在阶梯之上四下打量,瑟瑟发抖,抬头看见纪语倾之后,眼中满是愕然。
“琴安郡主?!怎么会是你?”
“把东西端上来。”
几个小太监从纪语倾身后走出来,掀起托盘的红布,沈赫兰的表情变得惊恐,连连摇着头后退。
“沈渝的作为差点害死了我弟弟纪景煜,我查出逆贼有功,就特地向皇上讨了赏。来送贵妃娘娘上路。”她面无表情。
“不可能……皇上那不可能这么绝情……”
“方才殿上娘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只是我好奇一件事。七皇子他也不过只是众皇子中的一人,已经被送出宫了,为何贵妃娘娘还要如此上心,穷追不舍……纵火烧死他母妃,派死士杀害他的养母,如此狠辣手段,究竟是怎样的过节?”
沈贺兰冷笑,“过节……我十四岁就嫁给叶煜,颠沛流离,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为了他能登上大位,我说服哥哥,父亲随着司徒家开城叛国。我辛苦生了华儿,好不容易把病弱的他拉扯成人,现在他没了。皇上没有半分悲痛……一个丢弃在民间十五年的罪妃之子,皇上追查了整整十五年。即使所有线索都被掐断,却从未放弃,为什么……?就因为他是阳城的儿子,因为他生下来即使排在老七,皇上还是秘密下诏。要将皇位传给他。他若是回朝,定会把所有最好的都捧给他。可是呢?阳城可曾对他有过半分情意?没有……我陪在他身边近三十载,他又将我当做什么?!叶煜,不过是个疯子,是个可怜虫。赐我独酒,好啊!反正他早已身中蛊毒,也活不久了,我便先一步去阴曹地府等他,哈哈哈哈……”
沈贺兰拿起那壶烈酒一饮而尽,很快便倒在地上抽搐翻滚,面目狰狞。最终陷入平静后已是七窍流血,不堪入目。
看着周围的残痕断壁,不知怎么的,纪语倾心中感慨万千。
仿佛能看见当年那个倾国的女子如何被囚在深宫之中,在熊熊烈火中归于尘土,获得解脱。
不论如何,纪语倾都会陪着纪景煜,绝不会离开,也不会逃走。
她将另一盘中的酒取来,倒在了地上,在小太监们的疑惑下,她恭敬的朝着主屋拜了三拜。
“把贵妃娘娘的尸体抬走吧,莫要打扰了……阳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