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弦笑了笑,“自从在书院起,你我之间来往相处便只有交易,或是权势,或是人命……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足够做我的盟友,也足够做我的对手。所以这次,就拿你的自由来换吧。”
纪语倾默默攥紧了拳头,“叶弦……”
叶弦俯视着纪语倾打开手心,那瓷瓶就躺在他的手心。他离她极近的距离,纪语倾却再也认不得这个人——
“选吧。”
纪语倾毫无半分犹豫,一把夺走了他手上的药品,“叶弦你会觉得我一直停留在那个任你搓圆捏扁的我,停滞不前吗?我纪语倾不会拿我的自由和你交换什么,因为我不需要。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让我们的交易提前结束了吧。”
纪少烨手上留下了萨赫和沈家交易的笔供,沈贺兰和皇后之间的事也已经发酵,不论如何,沈家都完了。
纪语倾的目的已然达成,而凭借着她和纪景煜这些年收揽的势力和积累的名望,朝中也再无第二家奈何得了。
“你既然能这么有底气,看样子是得到了更厉害的筹码?纪景煜吗?”
“他不是筹码,是我重要的人。”
叶弦松开了对纪语倾的桎梏,嘲讽的笑意也凝固在了脸上,他不再拦她,只是坐在原地不语 。
“以后,我们是敌人了。”纪语倾对车夫大喊一声,“停车!”
纪语倾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一眼。
她不顾身上的伤痛,跳下了马车,周围是熟悉的场景。
她的腿冻得发麻,在松软的雪上踏出一个个脚印。
近十年的执念就到此为止了,往后的日子,她该回头看看那个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傻瓜了。
回到军营,纪语倾不顾另外议论纷纷和满身的雪花,她冲进纪景煜的营帐,看见他安静的躺着。
“他怎么样了?!”
张奉有些惊愕,“郡主大人?!您不是随三殿下回京了吗?”
“别说那些了,我有药……!快给他服了。”纪语倾掏出那小瓷瓶打开来,竟发现它是空的。
心里一惊。
叶弦这个混蛋!!
纪语倾正要转身去找叶弦,见一绿衣女子从屏风后出来。
“他没事了。”
“你是……”纪语倾看见一旁的纪语倾呼吸均匀,面色也不像之前中毒时那样了。
“伤口已经处理了,毒也化解了,只需静养一个月,即可复原,不过如果是纪少将军的话,应该会更快些。”
纪语倾两眼放光,“真的吗?”
她握住纪景煜的手,温热热的,呼了口气。
“敢问医者为何出现在这天岂的营地之中……是军医吗?”
倒不像。
“不过是云游四方的闲云野鹤,受人之托,举手之劳罢了,公子也说了,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公子?”
……做善事还不留名?
“药都交给张将军了,内外皆要按时服用。军中不变,别处还有病患等着,民女就先告退了。”她自纪语倾身边经过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取出一叠药包,“对了,这一份不是纪将军用的药,本是要交给将军府的,今日巧了,我也可以偷个懒。不用跑一趟京城了。”
纪语倾接过那叠药包,“给将军府?为何?”
“涣临。”
她轻轻道出这二字,纪语倾心里一震,好像知道了这出自谁的手。
“他有请您带别的什么话吗?”
“公子叫你无需挂念他,江湖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