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抓着呢?”
萧枫皱眉,语气有几分不满。纪语倾低头看见自己推他的手里还攥着苏裕给他的画卷。
“你对于苏裕这小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上心了?为了他的事来和我置气?我这个结拜义兄可真是不值钱。”
“不是这样的。”
不只是这样的。
纪语倾拉住萧枫的衣领,抬头认真地问他。
“你愿意告诉我实话吗……你是为了什么,愿意来到天都书院?”
萧枫一听到这话,弯起嘴角,“为了什么?你不是想来天都书院学习吗?身为大哥又恰好能满足你这小愿望,便做了而已。”
看着他坦荡的笑容,纪语倾心里抖一下。
相比他纯粹的对自己好这件事,纪语倾对他隐瞒了太多太多,无从开口。她的后路和打算都见不得光。
“可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的。”
萧枫笑而不答,翻身坐在纪语倾旁边。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今日为什么不出手,就那个苏裕么?我给你讲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吧。”
“好。”
“你知道原本在我之上还有一位皇子,就是我五哥。”
纪语倾的声线有些低,“是儿时就病逝了的那个五皇子。”
“小时候几个皇子里五个是最有练武天赋的,五哥勤勉,他的母妃虽然只是个嫔位,但是父皇一直很看重他。二皇兄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生辰的那日,五哥一曲剑舞送给二皇兄做生辰礼。却在台上七窍流血暴亡,当时我离他最近,看见他死前的那种样子,整个人都吓傻了。”
萧枫的神情有些悲哀,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能让人身临其境,感受他的情绪。
“他不是病逝……?这倒像是人为的。”
“只是太医和刑部都查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五哥的母亲受了刺激,心力交瘁,很快就随他去了,无人追究这案子也不了了之。不久之后一日,我在练武场上突然之间就头痛欲裂,伸手一抹,鼻子下面全是血,随后就陷入了昏迷。再醒来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遇见了我的师兄和师父,在那里一呆就是七年……送到那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中了一种对习武之人才用的慢性毒药。随着运功次数的增加,身体会越发冰冷,运功次数越多,就会加快毒性发作,最后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萧枫突然笑了笑,“师傅和师兄剑走偏锋,以毒攻毒,把我在毒罐子里泡了三年,很幸运的是我活了下来。现在重新回京的叶尧,中毒难医,再不能动武,无法带兵建功。已经不用怕自己的皇兄会在自己爱喝的杏仁霜里下毒了。”
纪语倾心里一阵惊涛骇浪,皇家之间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五皇子成了夺嫡争斗的牺牲品,叶尧也险些丧命。
他只有在众人面前打扮好,这个羸弱纨绔的六皇子角色才,能远离他所厌恶的一切。
至于毒杀五皇子和叶尧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纪语倾心里升起可怕的猜想。
她想起那日广贤王对萧枫说的话——
“是有许久未曾见啊,现在身体还好吗?”
“很不好啊,连幼时最喜欢喝的杏仁霜,现在都不敢多喝了。”
回到现实,纪语倾垂下眼眸。
“现在见到皇兄们笑眯眯眯对我关怀有加的样子,还会觉得有些令人作呕。当然……这些皇兄可不包括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