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
陈景听见一阵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永宁视若无睹地走过他身旁,纵使自己叫唤也无动于衷。
咚咚咚——
寝宫外一阵轻巧的敲门声,永宁趴在床上丝毫不想理会。
“永宁,你怎么样了。”
陈景见她失魂落魄有些放心不下便跟了上来,可她在屋内依旧默不作声。
兴许是想一个人静静吧。
陈景转身要走碰上提着茶壶前来的丁香,丁香正要作揖道:“三殿下......”
陈景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惊扰了永宁,轻声道:“劳烦姑娘再备些甜食送进去。”
永宁在里屋听得真切,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一直打转,她也不知道如果陈景真是五毒教的人自己又该怎么办。
向来冷静的她不知为何冲动不已,经过三个月的相处,永宁深知陈景不是个阴险狡诈之人,而且此事依旧疑点重重满是漏洞,可自己就是沉不下心来细细思考,一心只想迁怒于他。
更不知如何面对他。
恭和殿内,满汉全席。
承德帝与杨皇后位居中央,皇子王妃们位列两侧,前些日子下江南的四公主陈胭也随雯妃一同回都。
难得子女都在,承德帝龙心大悦,特摆家宴齐聚一堂。
众人面前,听璇与永宁点头一笑,倒也没表露出过分亲近,那赵婳却一个劲地几头讨好,巴结完宋贵妃又来捧太子妃,时不时又去找四公主聊聊往事,好不忙活。
晚膳过后,众妃子相邀着一同到御花园转悠转悠,夏季的光景当真是姹紫嫣红的。
各个妃子皆争先恐后地凑到杨皇后边上讨巧,不管她说些什么都会附和几句。
听璇的目光落在人群众郁郁寡欢的永宁身上,她从未见过向来爽朗的温姑娘露出这副神情,此刻她多想上前慰问几句,却又横了心作罢。
见众人皆到凉亭歇脚,赵婳早有准备地冲侍女耳语几句,不一会儿小莊便带着下人端了几壶上好的茶水来。
“婳儿见过皇后娘娘。夏日暑气炎炎,婳儿特意备了些上好的菊花普洱,给各位娘娘妯娌祛祛火。”说罢斟满一杯茶呈到杨皇后面前。
众妃嫔见二王妃思虑如此周到纷纷夸赞不已,听得赵婳心里乐开了花,一个不留神竟干了蠢事,抬起手来不小心将热茶洒在杨皇后身上。
在场众人瞠目结舌不敢作声,只有赵婳跪下请罪的声音,“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婳儿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一边嚷嚷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拿着手帕替杨皇后擦拭身上的茶水,无意间掀开杨皇后的衣袖看见一道形似桃花的红色胎记。
赵婳仿佛瞧见什么稀罕事儿一样惊奇得不得了,拉着杨皇后的胳膊不肯放开,“皇后娘娘这胎记好生漂亮呀......”
永宁见势不妙连忙拉起蹲在地上的赵婳挡在身后,“二嫂嫂失手烫红了母后的胳膊还不快取些冷水来,愣在这里作甚。”
赵婳哪由得永宁对她指手画脚,只见杨皇后神色漠然地呵斥道:“还不快去。”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永宁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杨皇后被烫红的手背,好在下人及时拿来了烫伤药给杨皇后涂抹上,这才舒缓了不少。
杨皇后轻轻拍了拍永宁的手,笑着点点头示意她已无碍,不必太过担心。
本来好端端的游园倒被赵婳这么给搅合了。
杨皇后见永宁欲言又止心事重重,便将她留下来叙叙旧,听璇眼见没了与永宁独处的机会就不再多留,随众人离开了皇宫。
“阿宁,你说吧。”
瑞仪宫内空无一人,杨皇后曾下令屋门紧闭时下人丫鬟皆要退到三丈以外。
永宁一脸无奈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自成婚这段时日以来,三殿下同儿臣有些疏远,兴许是聊不到一块儿,长此以往定不是个办法,阿宁亦是没折了这才前来求助母后。”
杨皇后听了莞尔一笑,原来是同景儿两夫妻间的事情。
“刚刚在恭和殿内本宫就觉着你俩不对劲,哪有夫妻俩一句话也不说各坐各的。”
听靖南王府的人来报,他们二人成婚三月从未同房,对于此事杨皇后本要寻个机会私下同永宁说的,如今永宁自己找来了正合她意,
永宁无可奈何地叹了叹气,“永宁此番前来正是想问问母后,可否能将三殿下儿时之事告知一二,我也好回去琢磨琢磨殿下的心性。”
杨皇后见永宁对景儿这般上心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要说起景儿小时候的事情,她当真不是特别清楚。
“景儿十三岁就去了南岭,当时他怪父皇太狠心,怪母后也不拦着,所以打小便与我们不太亲近。”
永宁从杨皇后的眼睛中能看到她对陈景的挂念,可这东宫之位向来凶险,纵使他无心夺嫡却也难逃后宫算计,唯有远离这片污浊之地,方能保一身清澄。
杨皇后依旧放心不下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威胁,几番亲自上门恳求派往南岭的大臣多多照顾陈景,燕将军亦是受杨皇后所托,对陈景全力帮扶。
“那母后可知,三殿下在南岭时曾结识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