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荒山野岭,距临都城还有十多里路。陈景停下马儿歇了歇脚,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争执打斗声。
陈景从背篓里拿出暗器,绕到后方再一探究竟。
约莫二十几个黑衣人将随行的官兵团团围住,旁边停了辆似曾相识的马车。
不好!是大哥!
那伙黑衣人逐渐逼近马车,举起刀来准备进攻。
陈景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甩出四支毒镖精准命中黑衣人喉部,随后抛出浓烟丸隐蔽视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马车。
掀开车帘只见惊恐万分的陈晟举起宝剑一阵挥舞,嘴里大喊着:“有什么事冲本太子来!抓走太子妃算什么本事!”
“大哥,我是陈景!”
陈晟闻声放下戒备,心有余悸地睁开眼来看清面前的三弟。
“小心身后!”不知何时陈景身后冲出一个黑衣人举刀朝他砍去,陈晟来不及思索一把将陈景从马车上推开,双手护在额前欲要挡下黑衣人的袭击。
车外突然没了动静,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陈晟猛然睁开眼,只见那黑衣人口吐白沫一命呜呼,这才喘了口气平复下来。
陈景一道残影晃过,伴着风声呼啸扑向前方晕头转向的杀手,沙沙作响的树叶还在空中飞舞,未等到落地便沾染了黑衣人飞溅的血渍。
陈晟都还没看清陈景的招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山林已是尸横遍野,只剩晟景二人。
陈晟连忙跑上来神色焦急地拉住陈景胳膊,“快去救救你嫂子,她被两个杀手抓走了!”
打斗奔波了一天的陈景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还未说上话又被陈晟推拽着朝林深方向追去。
陈景停住脚步将陈晟拉回,上气不接下气地指了指马车道:“哥......骑马。”
二人骑上马匹朝太子妃被劫持的方向前进,不过一里路便看到两个黑衣人的尸体。
陈景纵身下马查验尸体伤势,发现这两人死于寒霜剑下,此处又靠近大路,想必是太子妃逃跑时遇上了回都的永宁和瑾娘,如今已然无恙。
“大哥不必担心,大嫂已经得救了。”
陈晟向来信服陈景的话,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悬起的大石也随之落下,同陈景一行回到临都等待。
溪边茅庐,柴门犬吠。
面色苍白的女子躺在草床上不省人事。
永宁为她褪下沉重的珠宝首饰搁在一旁,揭开华丽的衣褂露出肩上的创伤,再为其涂上草药。
眼下此女并无大碍,兴许是惊吓过度导致迟迟未醒。看样子是个出身不凡的官家女子,遇上利欲熏心的歹人这才遭此毒手。
瑾娘用上好的镯子换下这间草屋,又佐了些碎银子买来草药和粟米,既然救了这个姑娘,哪有不管的道理。
“咳咳咳......”
床上的女子从噩梦中惊醒,大抵是呼救时喊哑了嗓子这才说不上话。
永宁为她端来茶水,将女子扶起靠在床梁上慢慢喂下去。
这女子正是陈晟之妻——光国长公主江听璇。
江听璇用余光打量了一番扶起她的这位姑娘,身上的粗麻布衫衣褶明显,应该是刚刚买来换上的衣服。发丝微乱后坠,脸颊蒙尘,虎口处有勒痕可以看出此人刚从马背上下来。
姑娘的眼神倒是清澈,绝非心怀叵测之人。
江听璇饮下热茶,嗓子舒服了不少,费力地撑起身子向永宁微微一笑以示感激。
咯吱一声门响,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端着两碗淡粥推门而入,同身旁这姑娘一样虽身着短褐却气度不凡。
那女人笑容满面道:“姑娘你醒了。”
永宁端过瑾娘手里的素粥,抬起一碗轻轻拌了拌递到江听璇身前,“粗茶淡饭,饱腹足矣。”
江听璇没有过多犹豫,接起素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瑾娘见这姑娘伤势大愈,永宁亦是开心得很,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也吃点了快去休息吧,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永宁笑着接过素粥,“谢谢瑾娘。”
榻上的姑娘恢复了些元气,缓缓开口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他日定当重谢。”
永宁救人时可没想这些,只要看着她痊愈便十分欢喜,“姑娘言重了,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竟会在这山林野径遭遇伏击?”
江听璇犹豫不已,不敢如实相告。
永宁看出她的顾虑,直言道:“姑娘不必忧心,在下也是临都人士,待到姑娘痊愈大可一同回都,以护姑娘周全。”
江听璇紧张的神色松懈不少,莞尔一笑的模样楚楚动人。
一旁的瑾娘打趣道:“奇了怪了,你们俩丫头笑起来时眉眼竟有几分相似!当真是城里的富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