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加上在南岭见过的两次,这不过是第三次见面,燕露微那久别重逢,眉眼含情的神色令陈景好不自在,连忙将脸撇了过去问永宁道:“怎么不见王府的马车和下人。”
永宁看出他的不自然,说话也忍不住发笑,“我让丁香他们将马车停在了东城门口,走过去便是。”
燕露微见状神色兴奋,“景哥哥可要同我们一道回府?”
陈景当即婉拒道:“本王骑了马过来,还请燕姑娘先行回府,我与王妃随后就到。”
未等燕露微开口,陈景拉着永宁转身离开,消失在人海之中。
东市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二人走过繁华街巷,小桥流水,好生惬意。
陈景见永宁并无怒色,心中竟还有些失落,浅浅问道:“永宁,燕姑娘今日可同你说了什么。”
永宁神情自然,直言道:“她同我说,你们相识已久青梅竹马,两家历来交情甚好旁人不可比较,若不是圣上赐婚,她才是如今的三王妃。”
“其实我与她......”
“三殿下不必多言,本姑娘向来气度不凡,男子三妻四妾更是常事,我岂会因这点小事生气。”永宁故作无所谓的模样,气得陈景有些语无伦次,迈着大步气冲冲地走在前面。
见他信以为真,永宁快步走上前挽住陈景胳膊,“不论那燕露微胡诌什么,我温永宁永远是靖南王府的三王妃。”
永宁一脸沾沾自喜,陈景便知方才她说的都是玩笑话,只是因为她相信自己才显得如此大度。
陈景心满意足地握紧永宁的手,二人相伴而行向马厩的方向走去。
“是不是每个从南岭来的你都要给人家买马蹄糕?”
“三殿下怎么知道我买了马蹄糕。”
“猜的。”
夜阑人静,人心浮动。
锦翊奉命外出办事,今夜只有陈景一人还在书阁内仔细整理明日指证项彭祖所需的证据,忽而听到屋外有人敲门,便不慌不忙地将罪证一一藏好。
“谁。”
“景哥哥,是我。”
看来是燕露微,陈景无心搭理,拒之门外道:“夜色已深,本王还有要事在身,燕姑娘若有他事还请明日再议。”
露微却不依不饶,径直推门而入,“景哥哥,还有什么事比微儿更重要。”
陈景面露不悦却又无可奈何,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明白锦翊在外把风的意义。
见陈景对自己爱答不理,燕露微更是不解,楚楚可怜地追问陈景当真没有对自己动过心。
“两年前父亲第一次带我入军营时,我便注意到了三殿下,那时的你一身军装刚从战场上回来,脸颊上还溅有些许血渍,不过在我看来,是那般意气风发......”
燕露微这般独自陶醉,陈景当真头疼得不行,可她毕竟是王府的客人自然不能叫下人将她轰走,倒真心希望神仙显灵将她收了去。
露微依旧喋喋不休诉说着自己的爱慕之心。在她看来陈景不过受圣旨所迫才逼不得已娶了侯府之女,若是陈景心中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哪怕做妾也心甘情愿。
眼下还要处理罪证,由不得燕露微这般胡搅蛮缠。
陈景当即打断了燕露微的浮想联翩,“我与温姑娘情投意合,此生定不会再娶他人为妻。”
燕露微宛若晴天霹雳般伫立不动,缓了神后声泪俱下,难以接受。
“世间女子风情万种千姿百态,你与温永宁相识甚短,又如何能相许终生?”
“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
屋内娇容落泪,屋外人心甚慰。
站在书阁外的永宁停住脚步,她虽早已知晓了陈景的心意,可亲耳听见之时不免有些羞涩。
倘若任由燕露微这般无理取闹也不是办法,永宁唤来府上的小穗为三殿下煮了些的汤药端送进去,假意失手泼洒在燕姑娘裙上,这才将她劝回房去。
少女怀春,此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