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翁归总是以政务繁忙为由,搪塞着阿娘给他说亲的事。
正好,昨天翎候狄庄的掌上明珠阿合琪,与母亲,刚从她西且弥首领的阿翁那里回来。
乐乐珍一早就派人去接了阿合琪过来叙旧。
阿合琪是草原之花,与翁归又是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远房表兄妹。
乐乐珍的心思众人皆知,阿合琪对翁归靡的心思,也无人不晓。
只有翁归自己,打小也存别的心思,不过就是一起玩耍的伙伴和兄妹。
每次阿娘提起这事,就像是两家默许的样子,翁归害怕伤了母亲的心,索性也不果断拒绝。
乐乐珍是翁归父亲,前相大禄夫立靡续娶的夫人,并不讨父亲喜欢,时常受到冷落和其他妾室排挤。
好在她生了嫡长子,并用心培养,这才保住了翁归靡继承父亲的爵位,成为现在乌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大禄。
加上母亲身体不好,所以翁归从来都是顺着母亲的意,但是成亲这种事,尤其是妻子,必须是自己所爱之人,然后生自己的爱子,这就是翁归毕生所求。
如今,他遇到了人之所向,就更不能搪塞别人,虽然那个人对他来说,一辈子都无法拥有。
翁归的心思无人可以诉说,只能说给他的爱马闪电听:“闪电,你说,她会不会幸福?”
“翁归哥哥,我当然会幸福。”阿合琪突然从翁归背后跳出来,接了他这话,听得他云里雾里。
翁归略显尴尬,还好没说什么确切的话,他拍拍身上的碎枯草,站起来说道:“你个丫头,还是小时候一样,一惊一乍,我这心脏都练就出来了。”
阿合琪全当这话是宠溺她的,于是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那还不是你惯的。对了,夫人说要给我做好吃的,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我都好久没见你了,想你呀!”
阿合琪性格耿直豪爽,心思毫不掩饰,所有的喜欢与不喜欢,全部挂在脸上。
翁归大概是习惯了两人这样的相处方式,也只当是打打闹闹,并不觉的这是男女之情。
但是阿合琪长大了,心思一年比一年成熟,她十分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嫁给翁归靡,就是她毕生所求。
翁归最近逃避解忧的事,有些忽视阿娘的感受了,所以正好回去陪陪她。
回到家里,母亲制作了很多他喜欢吃的干酪子,还有各式果酱,因为翁归喜欢吃甜食。
他一进门,就抱着母亲:“阿娘,最近事忙,忽视你了,你可有什么需要买的,我回去了多置办一些。”
母亲揪着翁归的那些小辫子,就像小时候一样温柔地给他打理成草原上最帅气的小伙子。
“我儿承担乌孙的国家大事,阿娘怎么拖你后腿,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个儿媳妇。”说着拉过来阿合琪。
阿合琪丝毫不扭捏:“有夫人疼我,阿合琪只管制作多点嫁妆。”说着两人对视而笑,似乎把这当事人当成空气了。
乐乐珍顺着低头吃东西的翁归,给阿合琪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赶紧给他做个定情信物的意思。
阿合琪嘻嘻哈哈笑着回应“明白”。
她把翁归拉起来:“翁归哥哥,你站起来一下。”上下打量,看他缺什么物件。
看见翁归的腰带似乎不是以前母亲给他绣的那条,有些好奇,但是一想,自己又不会女红,绣不来东西,于是就又寻找其他东西了。
翁归余光瞥见她看向自己的腰带,就开始有些敏感起来,这个东西,不再是个寄托亲情的东西了,他已经变成另外一种情愫的寄托,所以,关于腰带,翁归铁定心,不能接受任何女人的赠送了。
想到这里,他就想要赶紧溜走:“阿娘,昆莫要回来了,儿子还有些许要事没处理完,就先走了。下次回来,给阿娘向右夫人讨要一些绣品回来,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是没见过这新娶的右夫人解忧公主,但是听说她的陪嫁之物里稀罕物件甚多,上乘的织品,我真的感兴趣,她该是一个擅长刺绣的姑娘吧!”
翁归别的不知道,解忧是不是擅长女红,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到时候我带阿娘去拜见解……拜见右夫人。”
阿合琪也很感兴趣:“带上我,也要带上我,这该又是个怎样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