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狠毒,但是心确实诚实的,翁归赶紧就刚才的药草渣取过来,给解忧敷上。
解忧再次听到翁归说她是“娇生惯养”,有些上火:“还请大禄以后切莫说我娇生惯养了。我原本就是昆莫口中市井里摸爬滚打长大的野丫头一个,比不得那些马背上长大的飒爽英姿、不娇气的草原公主,更是与我那温婉聪慧的细君姐姐没法比。”
翁归看见眼前这个撅着嘴巴、一身狼狈、到处是伤的解忧,就想起了初见时的模样。
他又岂会让她生气和吃苦:“你说的那些人,又怎知人人都喜欢。你又怎知,你这样的就不讨喜?”
这话一说出口,翁归立刻又把话圆回来:“我的意思是,昆莫是个性情中人,他只是还没从失去细君公主的悲伤里走出来,所以对你,才会如此。来日方长,他又怎么会苛待于你。”
其实翁归心里清楚的是,军须靡如今是意外被人控制了,这次来寻找高人,希望能有所收获。
待军须靡好了,一定还是那个多情儿郎,对大汉,对解忧,定是不辜负的。
但翁归心里也清楚,就算军须靡好了,对解忧,无论是真性情下的爽朗活泼,还是公主光环下的雍容华贵,怕是难再走进军须靡的心。
解忧自然也是知道翁归在安慰她:“我也是这么觉得,像我这样的姑娘,彭城旧时楚王府的门前大街上,可是排着长队到我家提亲的。”
翁归自然是信的,只可惜,谁都有资格去向解忧提亲,只有翁归最没有资格。
他痛恨缘分没有再让他早点遇见解忧,现在遇见了,但却是最遥远的心上人的感觉。
“我信,当然信,你可是解忧公主,全西域都闻名的大汉公主,谁人不说你机智聪慧,胆识过人。”
“那是,这必须是我,刘解忧。”解忧一脸的自豪,她打内心里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妄自菲薄的人,活得简单却很通透。
两人拌嘴半天,解忧头上的血止住了,包扎的东西又成了问题。
翁归又朝着解忧的衣角看去,解忧下意识挡了挡:“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没问你,我的衣服怎么破了?我不记得晕之前我把衣服刮破了呀?”
翁归又好气又好笑:“还说呢,聪慧机警的右夫人,解忧公主,您倒是说说看,你是吃了什么中毒了?”
解忧这才想起来:“蘑菇呀!但那并不是有毒的蘑菇,真的,我吃过一模一样的,可是,不知怎么,还是着了道。”
翁归经常打猎,对山珍里的植物和动物,再熟悉不过了:“据我猜想,蘑菇本身应该是无毒的,可能寄生的树桩是有毒的。”
“哦,我想起来了,那棵树杆散发着奇怪的味道,真的是它。但是,这跟我的衣裙少了一角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转移话题。”
“刚还夸你聪明,怎么糊涂了。你以为你就晕了晕,过一会便醒过来啦?”翁归面对眼前这个没什么脑子的解忧有些无语,但是觉得缺心眼挺好的,起码现在,在他面前挺好的。
“那你快说呀!吞吞吐吐,挤牙膏呢?”解忧脱口而出的现代语,自己都没注意。
“挤牙膏,是什么东西?中原来的食物吗?”翁归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语,以为是他没学到的汉语呢!
“没事没事,不是的,我有时候说话你听不懂的话,当我自言自语就好了。”
翁归把如何给她解读的过程说了一遍,就是没办法把他如何一直抱着她走上来的说出来。
解忧这时候感觉好多了,突然有些记挂寻找草庐高人的事:“牛筋子,你知不知道北山太阳坡草庐的位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