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彦拖着被杖责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想要跟翁归一起去:“放心,昨儿我就叫人去查了,估摸着很快就有消息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翁归看着走路都不利索的巴彦,确实觉得自己下手有点狠:“行了,躺着去吧,一会叫伊一给你们送点创伤药过来。”
此时,距离废院不远处的一间小民宅里,大约十来个人,紧关着院门,里三层外三层有人望着风。
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从院墙轻声跳了进来。
个子不高,身材瘦削,有些眼熟。
见这人一进来,大家赶紧进屋,凑在一桌商量着什么。
一直到子时,屋里的油灯都快要燃尽,微光晃晃在这夜里。
十几个人,商量完,熄灭了灯火,分了好几批,前门的,后门的,院墙的,哥哥角落前后脚离开。
第二天一早,翁归叫了几个汉使团里的工匠,一起去了驿馆后面的废弃院子。
工匠们大多来自大汉皇宫里的工官,这些工匠都是终身为皇室主制服饰、车器、青铜器、漆器等手工艺的人,技艺堪称一绝。
刘少府拖着受伤的身体也来到现场,看到重新采买到的珍贵木材,心中百感交集,直夸乌孙相大禄是能人。
翁归自然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一门心思跟刘少府研究车辇的图纸,从结构,到纹饰,从一块木头形状到大小,从榫卯工艺到镂空技术,他全程参与。
果然,只是从设计图纸上看来,就已经是富丽堂皇,奇巧美妙。
工匠们已经分工合作,各做各的,只有翁归没事在那里转来转去。
刘少府跟他搭话道:“大禄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们大汉的手工艺?”
翁归确实是从没见过规模如此庞大,制作如此顺畅的工匠团队:“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巴彦这小子没来,算是没有眼福了。一直听说大汉帝国富庶强盛,单是从这一点工艺,就能看出汉人的品味与审美,还有工匠精神,确实是我们草原民族没办法比拟的。”
刘少府客气地说道:“大禄不用如此稀奇,现在我们都是奉了皇命,跟随解忧公主去往乌孙,这以后乌孙贵人们有任何需求,我们都是可以尽力而为的。”
一个时辰的时间,各自手中的活计已经出现雏形了,刘少府带翁归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地查看,听到的全是赞叹不已的声音。
翁归严厉心里哦表露出来的,都是对汉文化的浓厚兴趣。
他前前后后一遍又一遍地来回看,只见车厢用薄板,前后开门,方便上下,用钩环牵互。
突然,他翻到另一张图纸,一直歪着脑袋,时而又转身,转来转去还是觉得方向是不是不对。
刘少府见状,笑道:“那是八阵图,里面还会设置一些简易的机关,用作紧急情况战斗和逃生所用。”
翁归瞬间眼睛都亮了,好期待成品的神奇效果。
工匠们马不停蹄,几个时辰过去了,根本顾不上午饭,尽力赶工,把车辇的框架出来了。
只见这是一种可以在上面躺卧的车辇,刘少府说叫做軿车。
翁归这下想起,细君公主的那座嫁辇,就是这样的。
正在紧急赶制车辇的时候,巴彦和阿提图拖着病恹恹的身体过来了。
翁归看到他俩那样子就好笑:“你俩生怕被人不知道你们受了杖邢呀?还要出来招摇过市。”
巴彦显然没心情理会翁归的嘲笑,递了以一封密信给翁归。
翁归一边打开一边问道:“是不是查到些眉目了?”
“不只是些眉目,眼前看来处理有些棘手,大禄是不是要告诉解忧公主,毕竟与去年大汉贰师将军李广利屠了轮台国有关。”
巴彦考虑到其中利害关系,觉得不能瞒着大汉公主就把此事了了。
阿提图也提醒道:“解忧公主在精绝国半路收的那个仆从仲布,我一直觉得没那么简单,不知道这次轮台遗民霍乱,是不是跟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