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白羽欲哭无泪，还要表现出一副欣然前往的模样，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从暗卫营出来。
容若一直在想事情，都没注意苦逼的白羽是怀着什么样悲愤的心情离开。
等到她回过神，就见慕北辰一双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脸上，看的她莫名有些心虚。
“怎，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慕北辰手指放在棋盘上哒哒哒的敲着，“你很关心那个江城？”王爷大人很好心的再提了一次，声音比刚才还冷。
容若忽然感觉空气温度都降了，中秋才过去而已，没道理那么快入冬吧。
“也不是，我就是在想，不是说好的收狐掌柜为义女，江城那边怎么回事？”
冷空气似乎散了一些，慕北辰深邃的眸子一敛，“如果本王没猜错，应该是父皇的意思。”
容若眨眨眼：“皇上？”她真是看不懂皇帝的骚操作了。
先是杀了瑾贵妃，然后又弄一场‘盛世烟火’送慎王两口子上路，可就在丧子的第二天，居然就安排这门亲事。
“昨日钦天监提过一嘴，太后未醒，有长星袭月，以喜事才可冲掉。”
容若明白，这大概是皇帝这会儿就赐婚的原因，不过……
“那不是还有清王和战如歌的和亲……而且，这样一来淳王岂不是白用功了。”
若是慕原澈知道自己搞了半天，全便宜了别人，岂不是要呕血三升。
“父皇大概是不想让原澈娶妻，所以就舍了永怡。”慕北辰伸手弹了一下容若的脑门，“清王求娶大昭贵女，但是亲事还是要在西凉境内完成。”
也是，毕竟是西凉娶妻。
“那婚事定在何时？”她刚才震惊多过意外，并没仔细听白羽后面的话。
“下月初八。”
容若睁大眼：“这么着急。”
今日都十六了，这剩下不过不到二十天。
就算是普通民间女子，三书六聘，三媒六礼，样样不少，从下定到最后敲定日子，怎么都要走半年。
更别说两家商定好日子后，还要为此准备大婚的东西。
这点时间，光一件新嫁娘的绣衣恐怕都不够。
这还是皇室嫁女儿，越是隆重所需花费的时间肯定更长。
但就是这么一个受尽宠爱长大的公主，也不过皇帝一句话，就让女子觉得这辈子最重要的其中一件事，成为了冲喜的工具。
容若心里冷嗤，说什么最受皇帝宠爱的公主，在皇帝眼中，也不过如此。
“够了，既然父皇首肯，其他的一应事务，自然有人安排好。”
容若看向他，其实慕北辰和永怡公主之间比之别的兄弟姐妹是亲厚了一些，要不然那日梅园里，他也不用让永怡公主出来相助。
可是，看慕北辰现在这个样子，似乎连一丁点为永怡公主不平的情绪都没有。
应该说，除了慕原澈之外，慕北辰对待其他人都是这般冷淡。
“你觉得本王冷血？”
容若愕然：“我说了？”
“从你眼睛里看出来了。”慕北辰手指一动，盖住了容若的双眼。
容若摊手：“王爷您老越发厉害了，现在都会读眼术。”
慕北辰靠在她耳旁，声音是冷的，呼吸温热：“既是她自己的选择，后悔与否，都只得她一人承担。”
容若闭着眼，反而感官更加敏锐，就觉得耳边那风太热，吹的她浑身不知味。
只是心里一个念头缓缓浮起，若是换了她呢？
待得哪一天真的遇到两难选择，慕北辰是否也会这么轻易一句话，丢给自己。
似乎从容若微变的面色中看出什么，慕北辰眯着眼睛道：“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会看护好。”
容若也不知让他的呼吸吹的，还是这句话带着歧义，脑海中猛然跳出来前晚的画面，脸突然就红了。
“现在还不是！”她咬着牙道。
虽然一次比一次疯狂，可到底没有进行到最后，只不过用了某种替代的方式，也让容若再次认识某人假正经的面貌下，无耻的程度。
慕北辰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暗光：“听着……你很着急？”
容若：“……”
真的，容若有些怀念以前那个云端之上，高冷矜贵，话不多的慕北辰，而不是眼下在她面前总是毒舌腹黑，没皮没脸，以至于她无话可说的恶劣男子。
……
这天晚上，慕北辰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宁常在从皇宫里弄出来，让两人在静王府后一阁见了面。
再次相逢，袁庆和宁雪莹相顾无言，又好似千言万语都化为无声，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伤感，以及淡淡的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