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川拿了钥匙，顿了一下，说道：“你如果还能忍的话，明天忍一天，我下午给你拿过来。”

让人帮忙，素华要求不了什么，“好。不过需要拿……两套内衣，还有，顺便把我床头的书也拿过来，打发一下时间。”

“知道了，明天拿过来。你睡吧，我把灯给你关了，我去外头走廊。”

蔺川本想转身出去，素华忙提醒了一句，“你要不也早点休息吧，时间很晚了。”

素华自己忙起来后，也会忘了时间，但就这么接触了蔺川之后，她发现这个人，可能比她还能忘了时间。

她就没看他停过。

蔺川看了看手表，快十一点，想了想现在是在医院，索性叠了图纸，先休息再说……

收拾完，蔺川关了灯，躺在了旁边的床上。

黑暗里，素华清楚的知道旁边有个人陪同一起后，竟然觉得安稳不少，平平稳稳的睡了。

不过后半夜还是不怎么舒服，像是某种习惯一样，鬼压床成了一种习惯。

而且她还能清楚的感觉始终有两个人拉着她。

有阴影是必然的，素华很清楚这个阴影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离开的，脑袋里也很清楚的告诉自己不要怕，偏偏恐惧就是不由自主的包裹起来。

直到眼前突然变得敞亮，黑暗被掩盖之后，全身上下的重量与触手这才消失。

“又做噩梦了？”蔺川开了灯过来她的床边。

素华回神，在看但身边有这个熟悉的人后，心口的恐慌慢慢地消了下去，长长的换了一口气。

蔺川刚刚听到她的声音，在梦里挣扎的叫唤，但她的那些声音竟然都不是那种大喊大叫的声音，嗯嗯哼哼的，像个半夜里受惊的小孩。

他想不到她心里究竟压了多少恐惧，才夜不能寐。

“你害怕的话，就把灯打开睡吧，这样好一点。”蔺川说。

素华眼睛始终看着他的，就是在茫茫漂泊的水面上，看到的一个方向一样，然后点个头。

后半夜，素华是看着蔺川睡的。

素华从来不知道人的情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浮现，但她知道会有一个注意力，会让她慢慢的把一些思绪，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素华到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于蔺川的思绪是从哪里开始的，就像是一点一点，积少成多，从一滴水累积成满满的一碗，直到溢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素华醒来的时候，蔺川早早的走了，看到病房没人，一下子居然有点空落落的。

但转瞬，看清现实后，还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蔺川去工地忙了一天，下午直接回了东城，让庞小满和钟伟俊先回公司，自己和老赵去了中心广场那边的东街胡同。

蔺川去干什么事儿，很少有人过问，因为他什么时间干什么活，都被他安排的好好的，老赵也没问话。

不过这次去的地方是胡同口，私人民宅的地方，老赵顺口问了一句，是要见谁？还是要来拜访谁？

蔺川很直接，“帮池小姐拿两身衣裳。”

闻话，老赵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