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也从来没见过宋远爆发大的脾气，温和阳光的人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听到这样的争吵，跟着也是大气儿没敢出了。
周美玲知道儿子这次是真生气了，从小到大，她儿子也生过很多气，但没有哪一次是这样的，这让她觉得恐怖陌生的。
确实，儿子是长大了，可她真的不舍得放手，因为放手之后，她怕什么都没有了……
周美玲眼眶也红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怕儿子丢下她。
“好，我道歉，妈错了，妈错了。”女人挂着眼泪，慌张的朝向素华，“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找人给你造了谣，是我在背后说了你的坏话！对不起，你原谅我……”
素华被刺激了一下，说不上来宋远和他母亲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感觉，这种疼痛她理解不了，但她知道那是一种被挤压之后的扭曲，让所有人都难受的扭曲。
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素华收好刀，转身挤出了人群……
后头两个怂包见素华走了，眼下地狱似的地方他们才懒得再待，赶紧跟着走了。
周美玲真的是为了儿子，装了半辈子强悍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但儿子的话确是比外人来闹一出，比刀子逼到脖子上，还让她受伤难受害怕。
一瞬间，周美玲整个人没了力，瘫坐在地上狠狠哭了起来。
外边的人也不是看了热闹就散了，因为今天这热闹和以前不一样，这是把他们母子俩全给刺激了，把他们母子俩之间的隔阂全部给桶了出来。
眼下都是这模样了，谁还真的落井下石了不成？
隔壁几家婶子看着，唉叹了几声，进来屋里帮忙扶了人，跟着也收拾了一下，一些话顺带也劝了一些。
儿子都这么大了，该放手的就放手了，这以后有什么路，也都是他自己一个走，当父母的，陪着走一段就好了，不可能走全，也走不全。
周美玲听着，一个字也没说。
宋远背着人抹了眼泪，也是一声不响的，默默去收拾了铺子。话和道理谁又不明白呢？
素华从裁缝铺子这边出来后，她的事儿算是声讨回来了，但心情不知怎么的，就跌宕了一下，说不上来，就是有些沉重。
宋远像她……又不像她……
俩怂包跟她同一条路出来，素华走得慢，在见识了她的野蛮之后，俩怂包这会儿那敢超过她？只得在后头慢慢跟着，等她走出巷子之后，赶紧闪人。
素华当然知道后头还有两人，快走出巷子口的时候，素华停了下来，随后一个转身盯了过去
后头两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高个子的像是哥哥，问来，“姐，还有事儿吗？”
“跟我去趟派出所。”素华说。
两人顿时吓到了。
“姐，你，你刚才不是说，那大妈道歉了，就，就不去派出所了吗？我们也道歉了。”
素华犀利的眼神一般人真扛不住，自带一股狠气压着他们，“你们俩在小吃街和栀子街那边把我的名声毁得臭臭的，你俩就不想给我洗一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