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也难得的好耐性:“我救了你,把你带了回来,找大夫给你医治,还给了你一个栖身之处。我以为,告诉名字乃是寻常礼仪,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你吧?”
这话让那姑娘有所动容,只见她缓缓转过身来,小小的一张瓜子脸,五官很秀气,约莫年岁也不大。
她盯着幼僖的双眼看了一会,才报了姓名:“灵芝。”
“你叫灵芝?”幼僖诧异,“是灵芝生,粲若英,来百福,世其昌的那个灵芝吗?”
灵芝笑容浅浅:“我听不懂郡主在说些什么,灵芝,就是山中可入药的那个灵芝。”
幼僖了然点点头,一时竟不知道该接什么才好。
或许,她应该趁此机会再多问问,例如,她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什么人?为何会那么狼狈的晕倒在大街上?
还有,那条带有血字的手绢……
幼僖整理着思绪,想着该要怎么说才不至于过于唐突而让人心生戒备。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措辞,她正待要开口,却被灵芝给抢了先:“夜里高楼冷,郡主,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言讫,也不等幼僖做出什么反应来,便也学着白日里看见青时青月行礼的模样,极是生疏的行了一礼。
幼僖被话堵在了喉咙里,想说什么已是来不及了。因为人已经转身往楼梯处走去,于是只好让青月跟上去,将人好生送回北边厢房。
夜里起风,犹登月楼上寒意更胜,青时捧来一件披风为幼僖穿上:“郡主,夜里冷,要不咱们也回去吧。”
幼僖点点头,并肩往楼下走。
主仆二人出了登月楼,青时取来一盏风灯,掌灯往西院去。
幼僖甚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刚才灵芝会直接提出要回去休息的话,她就应该抢先说出来。即便不能得到所有的答案,便是回答个一两个也是好的,谁知道白准备了一场,到底还是落了一个空。
青时知道她在愁烦什么,便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实那张手绢上面既然已经有了血字,倘若有用,那为何郡主不直接将东西拿到刑部去,让刑部去查呢?倒也不必郡主低声下气的去哄着人,偏偏人家还不太领情。”
幼僖抿了抿唇:“一份血书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即便上头所言是真的,可人已死,但凡有心人来一句此信是为捏造,那么这个东西也就彻底没用了。”
夜风平地卷起,吹得衣裙飘飘,更有冷风灌进领口,不禁叫幼僖冷得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拢紧了披风。
“血书重要,灵芝的证词也很重要。”幼僖将手藏在披风下,踏上了回廊,“我要把那方手绢拿给陆白,也要让灵芝开口,证实那方手绢上面所述的事情皆为真相。”
青时明白了,心下再无疑惑。
幼僖道:“明日一早我就要进宫,你和青月都不必跟着我,留在府里,把灵芝给看好了。记得,我没回来之前,不能让她离开阎府半步。”
青时点点头:“其实,如果那方手绢上写的都是实情,为了她自己的安全,我想,她自己都不会踏出府门半步。”
青时的话说到了关键点上,也正是幼僖所想的那般,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举步往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