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白寒声道:“本来不确定,但是你瞧瞧东宫今天的所作所为,又是从裴子绪手上把证人截走,又是闹了这么一出,若不是心里有鬼,便是想要包庇什么。”
其实到底是谁做的已经显而易见,若不是东宫,那便只能是丞相府了。
不比刑部愁云惨雾,裴子绪从宫外回来,火急火燎地就往刑部赶,好不容易见到了正堂里的两个人,还不待他们问,便已经率先开口:“晚了。”
一句晚了,像是生生掐断了刑部查案的重要线索。
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沈括之的家人被人带走,那么对方就很有可能会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咬死这件事情。而沈括之只要一旦将这事咬定是自己一人所为,那么刑部再想查下去,便会因为没有线索而陷入穷途末路的地境。
秦陆白脸色渐黑下来,只觉愁云满雾,忍不住重重叹息一声。
裴子绪不知道他俩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多问了一句,云舒便将在东宫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述了一遍,再结合着目前知道的消息,便将整件事情都大概的梳理了清楚。
裴子绪听完也是咂摸了许久,才道:“谢乙是东宫的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先前我看他一直没什么动作,就没当一回事,原来,他竟然是在这里等着。”
云舒闻言却有不一样的看法:“我倒是觉得,东宫大抵很有可能事先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
两人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投过去。
云舒一顿,先问了裴子绪一句:“裴大人,请问陛下是已经解了太子的禁足了吗?”
裴子绪脸色凝重,看了看秦陆白,才道:“没有。”
“那就对了。”云舒方道,“太子禁足是在贞贵妃殁之前的事,陛下心中一直有气,加上尚宫局那件事情,本来说好的解禁也被耽搁了下来。太子就算再如何想要这份不义之财,也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动手,若不然,就只能使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
裴子绪不解:“要是太子铤而走险呢?毕竟他是太子,要不是我们事先设了圈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被瞒过去了。”
毕竟谁能想到有人竟有这么大的胆子,连贵妃的随葬品都敢染指,更加想不到,会跟东宫扯上关系。
云舒面色不改:“那就更不可能了,太子是储君,宫里上下多少双眼睛看着。不说别人,光是高贵妃和豫王,怕是就安插了不少眼线在太子身边,但凡太子有所动作,豫王母子不可能不趁机参太子一本。”
他这话说得客观,也并非没有道理,秦陆白听了却持不一样的意见:“你还是不太了解太子,太子虽为储君,但在这个位置上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来。所以除了这个位置,他要的,还有朝堂里大臣们的支持,而维系这份支持,好处必然不能少。”
“但那也不能代表是太子做的。”云舒反驳。
秦陆白道:“就算不是太子,就算他以前不知道,那么现在呢?太子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