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是我从小的名字,但在被人买走训练成杀手的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摒弃了自己原先的名字,只用代号来区别。我行三,手段狠,心也狠,不服我的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他们后来都叫我‘三哥’。”
说到这一段时,贺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说着,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秦陆白大概也能想到,这种自小就被人买走训练成杀手的孩子,从来讲究的都是物竞天择,能者生存。不强,不狠,不毒,别说敌人不会放过他们,恐怕,那些将他们买来的人也不会容着他们长大。
毕竟,这种地方从来都不养闲人。
虽是可怜他的遭遇,但站在律法前,错了就是错了。
秦陆白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贺朝想了想:“鬼市其实一开始并不是掌握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而是在一些山匪的手上。我记得,一开始我去夺掌权人位置的时候,杀的那个人就是山匪。一开始他还威胁我,说他背后有什么人撑腰,那我也不是吓大的,他非要威胁我,我忍不下去,一刀就割断了他的脖子,提着他的脑袋坐到了掌权人的位置上。”
秦陆白眉头微蹙,却敏锐发现一点:“背后是什么人?”说话间,又不经意的向李大海望去。
果然见得李大海也是精神一凛,倏然朝着贺朝睇来目光,情绪已经微微起了不一样的变化。
贺朝并无所察,极认真的在回想。但时间实在是有些久远,且也不是他干预的事情,回忆起来甚是有些艰难。
“好像叫,叫白什么山。”
“白常山。”李大海咬牙切齿的替他将话补全。
贺朝一个激灵:“对,就是这个名字。”
李大海再也按捺不住,一个暴起便要朝着贺朝扑过去。多亏身旁有小吏看着,就是为防他再做出类似突然的举动,故而在他有所动作时已将他制住。
“摁住他。”秦陆白冷声吩咐。
小吏齐声应:“是。”手下不禁更加用力。
贺朝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过头,冷眼将李大海上下一瞟:“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怎么,跟白常山的山匪有仇?”
这话便颇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
李大海双目赤红,挣扎着就要扑过去,被小吏摁倒在地后,也只是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两眼始终带着恨意盯着贺朝。
贺朝略一想,忽扬长音调“哦”了一声,似反应过来一般:“我知道,听说你父母都死了,看样子,就是死在白常山那些山匪的手上了吧。”说着还不忘扬起嘲讽一笑。
“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次!”李大海奋力挣扎,可他双臂被捉住,膝弯也被俩膝盖狠狠压住,四肢极力挣扎奈何也无用,脸被迫着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却压不住内心的汹涌滔天的怒火。
贺朝冷眼看着被桎梏住不得动弹的李大海,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可笑。
正当时,只感觉衣摆似被人扯了扯,贺朝扭过头,入眼便是李大山满脸泪痕血污遍布的脸,眼中的嘲讽才陡然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