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十三睁大的眼睛里透着对生存的渴望,猝然点亮的眸子却又在下一瞬,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变得黯淡。
秦陆白不是云舒,办起案子来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天悯人。故而他一招手,立时便有小吏会意,上前将钱十三拖走,绑到了后头的刑柱上。
因为身量原因,他没法像大山那样被双手分开捆着,小吏只将他双手反剪于背后,然后用粗绳将他绑住,顺带着连双腿也给捆了结识。
秦陆白走过去,自火堆中将烫红的烙铁举起来。小吏立时会意,上前两下将钱十三的衣襟扒开,露出光洁的胸膛。
刑房黑暗,四角点燃的蜡烛将角落照亮,中间置着一个火盆,发出一声噼啪声,愈加将秦陆白手中的烙铁映得更加通红,灼热无比。
钱十三扭动着身躯想要挣扎,但特制的牛筋绳是越动越紧,随着烙铁的临近,缚住双手双脚的牛筋绳将他生生勒出一圈圈红印。
秦陆白踩着步子缓缓逼近,通红的烙铁虚晃一招从钱十三胸膛上扫过,还未触到皮肤,那灼热的感觉似乎已经烫到了胸口,吓得钱十三差点没当场尿裤子。
“我这个人不喜欢跟人费嘴皮子,想来想去,或许用这种方法,才能够更让你说实话。”秦陆白眼眸透着寒光,凌厉迸现。
钱十三吓得冷汗阵阵,但还在极力忍着不肯松口。
秦陆白也不同他玩虚的,手上的烙铁一寸寸的逼近钱十三的胸膛,烧红的烙铁一角在触到皮肤时瞬间发出“滋”的声音,夹杂着钱十三的痛呼,一股烧糊的肉味弥漫开来,饶是云舒也不禁别过了头,不忍去看。
“我说,我说。”钱十三冷汗直冒,吓得连连跺脚。
秦陆白满意的收回手,不露声色的盯着他:“真的说?”
“说,说,真的说。”钱十三彻底被吓破了胆。
秦陆白扬手一抛,烙铁已被准确无误地丢回到了火盆中。
他退开几步,垂眸盯着钱十三胸膛上不过烫红的一点。他还没下重手,不过撩了他一点皮肤,他就已经忍不住要说实话了。
果然啊,这长着同一条舌头的人也不是都长着同一个胆子,有些人不用动重刑,只是略微一吓,他就自己都忍不住要招了。
小吏搬来凳子,秦陆白撩袍一坐:“招吧。”
钱十三已经吓得涕泪横流,脑袋一蒙:“从哪儿招起啊?”
秦陆白想了想:“先说百珍阁里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三、三哥,都是三哥提供给我们的。”钱十三老老实实答了。
秦陆白再问:“你知道那些东西的来历吗?”
钱十三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知道,三哥从来都……不告诉我们。”
秦陆白微微眯了眯眼眸,似乎并不信他。
小吏拿起烙铁拨动着火盆里的炭火,钱十三喉头一紧,骤然想起来:“大山,大山跟了三哥最久,他、他知道。”
秦陆白忽然起身凑近,俊逸的面庞笼罩森森寒意:“我问你,三哥的真名到底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