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太后和皇后都在正殿里,得了通传,幼僖才款款入内,朝着上首的太后与左下的皇后盈盈一礼,礼仪俱全,周到万分。
太后眉眼间尽含笑意:“来啦,坐吧。”
“是。”幼僖乖巧应下,到太后右下方的位置落座,不久便有宫人奉了新的茶盏上来。
宁皇后也一直审视着幼僖,不同于往常的疏离,此刻的目光倒是温柔似水,热情到幼僖浑身不自在,险些连茶水都咽不下去。
“幼僖这孩子当真是长大了,记得刚进宫的时候还是个青涩的小丫头,这会儿都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了。”宁皇后含笑说着,目光是丝毫不避讳的落在幼僖的身上。
幼僖无言,只能回以浅浅一笑。
太后抿了口茶水:“养在哀家身边的姑娘,自然是最好的。”
宁皇后表情一滞,旋即又漾开一笑:“太后说的极是,幼僖自然是长得极好的,不止生得标致可人,又会骑马,又会射箭,在一众女眷中可是翘楚。”
宁皇后难得这样不遗余力的夸人,便是太后也瞧出几分端倪来,只是不说,端看她如何做戏。
正殿里寂静如深夜,静得还有几分尴尬。
宁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见谁都不接这话,又不想草草将话题揭过去,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幼僖已经过了及笄了吧,不知道议亲了没有?若是没有,我这里倒是有一门好亲事。”
太后脸色黯淡下来:“不急,她还小,先在我身边再待几年。”
宁皇后全似听不懂似的,继续道:“到底是放在身边养大的丫头,太后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臣妾都明白。只是臣妾这里的一桩好姻缘,既能叫幼僖的终生有着落,还能叫太后日日都能够瞧见,岂非不是两全其美?”
太后轻声一哼,不作言语。
宁皇后吃瘪,还是堆着笑继续开口:“臣妾要说的亲事,是太子。”
幼僖眉心一跳,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裙摆,终于明白昨天那一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秦陆白说得没有错,东宫果然是有企图的,但企图的不是什么权和利,而是她这个人。
太子要娶她,竟然要娶她!
幼僖深深吸纳一口气,也无法将憋在胸腔里的那郁结给顺下去,她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坐以待毙吗?
正殿里又安静了下来,这种事情由不得幼僖开口,太后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或是听见了,只是在考虑如何作答。
宁皇后不死心:“太子妃一位至今悬空,可总空着也不是一回事,总还是需要寻一位聪明贤惠的太子妃才行。太子是嫡长子,又是储君,而幼僖也是太后心尖上的人,阎家世代为国尽忠,若是能成了两个孩子之好,一来全了太子对幼僖的心意;二来幼僖嫁给了太子就是太子妃,东宫离得又近,太后也能日日见着;三来阎家对大昭尽心尽力,也是全了阎家的一番忠心。此番可谓三全其美,不知太后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