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依奴婢愚见,和亲的事情就连太后都做不得主,郡主忧心伤神也是无济于事。”青时换了木梳为她细细梳发,“横竖还有宜贵妃和周王殿下,他们自然会替五公主考虑,指不定这说话啊,可是比咱们好用多了。”
幼僖心里头本还有些放心不下,但这番话连青时也如此说了,大概也真是这么个理。
青月道:“郡主,容奴婢说句僭越的话,您心疼五公主,可奴婢倒觉得,四公主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幼僖闻言动作一顿,忽的叹了口气。
青月嘟囔着续道:“这五公主再怎么说还有母亲和哥哥替她保驾护航,可怜四公主幼弟早幺,贞妃娘娘的身子也一日比一日差,她自己也在皇后娘娘跟前不得脸,更别提皇后娘娘会如何怜惜她了。”
宁皇后向来只偏心自家的骨肉,就连乐天都不喜,更别说一向唯唯诺诺,轻易不肯与人亲近的兰陵了。
这一点幼僖事后也是想到的了,尤其下午的时候,在甬道里听完秦陆白的那番话,便愈加叫她觉得,这次和亲陈国,多半也就是四公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得看后面的圣旨,圣旨未下,一切都还有变数。
眼下就断定结果,未免有些言之过早了。
收拾妥当,幼僖往床榻边去,待她歇下后,青时青月将帐帘放下,这才相继退了出去。
翌日清早,各宫嫔妃往宁皇后的凤栖宫请安。
如往常一般叙了一会儿闲话,宁皇后扶了扶发髻,倦怠道:“今儿天又热了起来,诸位妹妹没事便回了吧,省得等会儿回去的路上太热,路不好走。”
众嫔妃起身告退。
宁皇后接过身边景安姑姑递来的香茗品了一口,抬眼见到宜贵妃未走,状似好奇的“咦”了一声:“宜贵妃怎么没走?是今儿有闲致,特意留下来陪本宫说说话么?”
宜贵妃浅笑颔首,自诵心的手上接过一方锦盒,上前来呈给宁皇后:“前不久是娘娘的芳诞,乐天那孩子本来想为娘娘绣一方牡丹手绢作为给娘娘的贺礼,虽是薄礼,但重在心意。只是乐天那孩子被嫔妾宠坏了,这女红实在是不怎么样,又想将绣得最好的给娘娘,这一来二去的,竟就这么耽误了。”
“哦?”
宁皇后朝景安睇去一个眼神,景安立即明了,上前自宜贵妃的手中将锦盒接过,打开后,双手捧着奉到宁皇后面前。
里面只有一方手绢,宁皇后捏起帕子一角取出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牡丹绣得形似,但与尚宫局的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尤其那针脚也不太严密,选色也有些单一了。
不过这样的绣品出自乐天的手中倒并不令人稀奇,甚至于若是绣得太好了,反倒会令人更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