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看甚啊?”忽然有人好奇地凑到几人中间问道,“能不能给我也看看?”
容宣闻言一扭头,见萧琅不知何时自何处冒了出来,盯着那幅帛画满脸的意味深长。他赶紧将那画丢回漆柜里,慌张地辩解说自己什么都没看。
萧琅倒背着手,踱着步上下打量着揣着手手十分无措的三人,一脸意料之外又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三个大白天的也敢看这个?”
沉皎立马站到了她身边,掩口低声道,“师叔,我没有看,是君上和阿恒看的。”
“我……你……”容宣有口难言,沉皎明明看了一眼,但他没有证据。
容恒紧跟着也站到了萧琅身边,“君后明鉴,违禁物品已查检完毕,臣下与沉皎已提醒过君上此乃违禁物品,然君上不肯听信臣言,执意要看,臣下实在阻拦不住!”
沉皎连连点头称是。
容宣见鬼似的看着容恒,指着他的鼻子张口结舌,愤愤不已地骂容恒是小人,“见风使舵!卖主求荣!”
容恒面不改色地躲到萧琅身后,假装自家君上骂的不是他。
“青天白日里怎能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若实在想看,拿回去晚上偷偷看亦无不可呀!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萧琅老气横秋地拍了拍容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了他一句,然说罢亦是忍不住好奇,弯腰扒拉起漆柜里的帛画与书。那柜中诸般作品当真令她啧啧称奇,想来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惟妙惟肖的画作,其技艺着实深厚!
她看罢起身,望着容宣摇头太息,带着沉皎与容恒走了。
见萧琅离开,宫女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容宣这些物品和承德宫里的人该做何处置。
“你说呢?!”容宣剜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再让寡人和君后得知宫闱之内有此般、此般秽乱物品,仔细尔等的皮!”
他没好气地踢了漆柜一脚,急匆匆地去追萧琅,心里暗骂容恒那小兔崽子势利眼、墙头草,趋炎附势,且给他等着!
适时,萧琅正往东宫而去,想去看看秦俭那篇治兵策论写得如何了。方才她趁沉皎与容恒盯着宫女搜宫的空隙跑出去将那论题送到了东宫,眼下算来得有好一会儿了,秦俭总不至于只写了个题目。
“公子课业繁重,师叔莫要逼他太紧。”沉皎始终以为此题于秦俭属实难了些。
萧琅深以为然,“那你帮他写,帮他做这个太子。”
沉皎一噎,他可写不了这个,遂不敢再劝萧琅。
说到秦俭,萧琅一下想起了他的婚事。
年前,秦起与容宣帮秦俭敲定了广陵贵族庄氏长女蔡雉为妇。庄氏出过四任丞相,雉大父出身兵家,做过蔡、韩、宋三国上卿与燕国将军,雉父本为宋国丞相,因遭同僚排挤而弃官归乡,现于儒、墨两家任教,雉母出身虽不高,然才名远播,现为广陵学宫之副主。雉幼随母进学,才情高雅、见多识广,擅琴筝,略通国策,叔孙文去广陵学宫集会时曾见过她一面,是个好孩子。
萧琅问秦俭见过蔡雉本人没有,容恒说并没有,容宣和秦起也只见了画像,“伯蔡只一女弟仲蔡,将随嫁为娣。二蔡算不上貌美,但风评极佳,君上与仲父问过公子的意见,公子称愿以之为妇。”
萧琅帮忙算过,此段姻缘颇佳,然婚期算不得最善,“好是好,但今岁五月实在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