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皎点头,“是,君上继位后是这样想的,墨蒙亦十分主动。”
“主动入秦军?”萧琅嗤笑一声,“他一个燕国人,若非无性命之忧怎会主动入敌军。”
别看秦燕现在亲如兄弟,一旦秦国养好伤,容宣腾出手来,为了版图大业,秦燕必会反目,两国终有一战。
“眼下秦燕尚是盟友,相交甚密,燕太子又承君上大恩,或许墨蒙暂且未曾思及此处,听阿恒说他是担心自己撞见了不该撞见的,怕君上会杀他灭口才选择入伍。”
“他能撞见甚不该撞见的?”萧琅嘀咕着在简上记下了几个名字。
沉皎谨慎掩口,隐晦地提醒了一句,“明德殿,姜妲。”
“他这人不但脑子不太好使还胆小,容宣竟也不在意他先前的背主行径,怎敢令他去统领长熙军!”萧琅无奈地叹了口气,“长熙乃是秦之心脏经络,墨蒙毕竟是燕人,若是临阵对敌时故态复萌可如何是好!我看他亦不像是长于用兵之人,做个侍卫倒也不差。”
“许是看中他一身匹配重骑的好气力。”沉皎只说容宣的意思是用人不疑,其他不知该作何想,也许容宣自有主意。
萧琅笑了笑,不予置评。她取了一片竹简写了一行字,让沉皎送到明德东侧殿交给秦俭,令秦俭在两日之内依题写成策论再送回观星殿。
沉皎看了一眼题目,担心此时便令秦俭论治兵御下之法许有些难,只怕写得不甚合意。
“不过以此看一看他的性情与理念罢了,他写完必会先给他叔父审阅,满不满意的他叔父说了算,咱们不必担心这个。”
萧琅说罢置笔,与沉皎说要出去溜达溜达,她昨日回来时天色已晚,尚未看清秦宫的景致如何,若是置景合意,她便在此多住些时日。
“师叔,您可听两句人言罢!”殿外天寒地冻,沉皎不许萧琅出门。他本不同意萧琅此时回伊邑,孔芳也不同意,但谁也拗不过萧琅。“医庄可是说过了,师叔万不可着凉受累,否则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但凡师叔听话,亦不会如今日这般遭罪。”
萧琅叉起腰,“怎样,我出去转一圈还能冻死累死不成?”
沉皎倒是不怕她嚣张,他知道萧琅很怕容宣察觉到自己的秘密,便说要同容宣告状去,将一切真相都告诉那人,让那人来收拾她。
萧琅一噎,悻悻地爬上榻,自暴自弃地往那一瘫。她的毕生理想也算是实现了,找了个有权有势又有钱的君子,如愿过上了坐吃等死的快活日子。
沉皎见她听话便未再多言,继续翻阅着竹简,不时同她说两件趣事儿逗乐。
但萧琅心里不高兴,又惦记着国尉军之事,她始终想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因此便对沉皎的笑话和故事有些兴致缺缺。
沉皎低着头未曾注意到萧琅在沉思,只自顾自地说着,想编一个故事逗她开心。外头遽然一阵骚乱,宫人与宫卫吵吵嚷嚷,且不时传来兵戈交击的声音,一下将他的思路打断了。
沉皎不满的站起来,打开殿门瞧了瞧,“君后正于殿内安歇,何人在外喧哗?”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越过人群直冲他面门而来。
“谁人胆敢于观星宫造次!”沉皎眼疾手快地拔剑格挡,反手带上了殿门,生怕惊扰到萧琅。
但萧琅不聋不瞎,怎会察觉不到殿外异样,沉皎拔剑的瞬间她已至门外,一把将沉皎扯至身后藏起来,挥袖将那道寒光止于尺外。
待她看清来者,心中疑惑顿消,“我道是谁,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