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人胆敢亵渎母亲!
容宣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他沉声回击道,“公孙先生身为辩论大家,便是如此蛮横无礼吗?”
西夷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容相何必斤斤计较,宠先生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
“名公孙宠者,坎卦上六失道,系用徵纆,寘于丛棘,三岁不得,大凶!”殿外突然传来女子高声解卦的声音,不等摈相呼喝来者便已步入殿内。
是萧琅,总算出现了!
容宣难掩惊喜地望过去,萧琅一身阴阳家道袍立于大殿中央,高冠拂尘冷清卓绝,极具谪仙风骨,但再看两眼便发现有些奇怪,她好像胖了些,领口重重叠叠也数不清套了多少件衣裳,只是感觉身量比平日里宽了三两寸。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西夷王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却也强自欢笑着邀请萧琅入席。公孙丑不知公孙宠呆愣着作甚,遂暗中戳了他一指示意他赶快向萧琅见礼。公孙宠敷衍一礼,无比灰暗的脸色吓了身旁的兄弟一跳。
萧琅拂衣入席,娇娇娆娆地往凭几扶手上一靠,语气不无可惜地道,“看来方才这一卦无人认领,那个名公孙宠的想必要曝尸荒野了,当真是可怜!”
殿中瞬间寂静,众人面面相觑,公孙宠站立不稳几乎是跌坐于席上,公孙丑想问萧琅此卦何解却又不敢问,看兄弟的脸色这般灰败也知无甚好话,唯恐问出的卦意令人难以承受。
西夷王忽然捋须问道,“阴阳八卦晦涩难懂,不知疆景先生此话何意?”
“便是字面意思,那个叫公孙宠的不能身守正道,终将走入深渊三载不得解脱,命,不久矣!”萧琅说着将手中拂尘往案上一放,玉石触案发出清脆一声响。
对面的公孙宠仿佛雷击一般“啊”一声瑟缩在凭几中,五短身材软成一团瑟瑟发抖,先前的威风盛气尽然消失。
“诶?”萧琅看着他故作好奇地发出一声疑问,“对面这位先生眼熟得很,不知姓甚名谁,怎地如此惊慌失措,国宴之上仪态皆失简直不成体统!”
西夷丞相赶忙伸手介绍说,“这位是名家公孙宠先生。”
“伍相莫不是认错了人?方才我在殿外听着清楚明白,此人并非公孙宠,难道伍相的意思是我听错了?”萧琅并不打算放过这两人,和容宣过不去便是与紫微宫过不去,和紫微宫过不去即是与她过不去,她必会想方设法为难一番才解气。
伍相脸色一白,不敢反驳却又不甘心,悄悄瞥了西夷王一眼,正见对方脸色暗沉、缄默不言的模样。
“确实是公孙宠先生,方才殿中吵嚷,许是先生听错了罢!”
容宣一言既出顿令殿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多少人暗地里嘲讽容宣好拿捏,被大王和公孙宠那般侮辱还要帮忙反驳疆景先生,果真与他家东原王如出一辙的软弱可欺。
但他接下来一句话又令人无比尴尬,“毕竟将死之人,先生莫要与之计较。”
萧琅与容宣一来一往两句话便将公孙宠生死定下,勿论生死之事,公孙宠身悖正道的箴言也足以让他迅速身败名裂,天下多义士,哪能见得旁门左道,想必用不了多久名家掌学便该少一人了。
“太子到……”
摈相在外唱和,容宣佯作无意地转头看过去,视线紧盯着门外渐行渐近的身影。
那人走进门,众人行礼,萧琅倚着凭几依旧满脸笑意,容宣盯着那人的面容心中震惊不可言喻,其凤表龙姿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