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宜把整杯沁心露都咽下去，气息才逐渐平稳下来。
衡玉对先天佛骨的重要性早有预料。
衡玉安静坐在旁边，原本想陪着他把木镯子雕完。
直到了悟吃了好几口包子，衡玉才回过神来。
衡玉：“……”
很快，她抵达酒楼三楼，领着宓宜走进她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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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出瘀血后，她扯起嘴角笑，笑容诡异又艳丽，像是盛放到接近糜烂的罂.粟花。
宓宜脸上浮现出浓浓惊愕。
细想片刻，衡玉觉得不对：“既然了悟的身份这么重要，合欢宗怎么还敢让门中弟子攻略他？”
衡玉脚步没停，但也没有隐瞒：“无定宗佛子，拥有先天佛骨的佛门之光。”回答完后，她直接走到了悟身边，坐在那里看他雕木雕。
“你想找我聊什么？”
宓宜轻笑：“可我回答不了。叛离合欢宗之前我就被下了禁术，所有涉及到合欢宗秘辛的事情都不能对外提起。”
了悟：“……”
衡玉直接把吃了一半的包子递给了悟：“你自己来，我也去买个素包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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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从她的表现，衡玉并不确定她有没有注意到这点。
她就不应该相信了悟的口味！
“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位佛子应该是要渡情劫吧。”宓宜抚了抚自己的眼角，“反正佛子总是要渡情劫的，合欢宗里的女子曼妙多姿，自然比寻常女修更容易让佛子动心。所以对于你的内门任务，无定宗应该也是坐视不理，任由发展。”
她唇角的笑意逐渐凉薄起来：“这种炙热的爱能维持多久？他沉默寡言，他明明已经弃了佛道执念丛生，生活却还是近乎一成不变，不能给你带来任何的新鲜感。如果你见过山川、见过苍莽之景，要如何爱这一成不变的苍白风景。”
“活了那么多年，有些事还是懂的，就看你想了解哪方而。”
这样的身份，绝对会知晓很多秘辛之事。
说到这里时，宓宜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我不太喜欢问些会让他人为难的事情。而且那些往事只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合欢宗的事情却关乎我的长生大道，孰重孰轻还是很容易取舍清楚的。”
两个小乞丐接过木剑，高高兴兴跑走了。
触动禁术的反噬加重了她的伤势，宓宜没忍住，强行用力咳出瘀血来。
了悟的身份非常重要，他很有可能会成为终结邪魔之祸的人。
衡玉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沁心露，她把沁心露全部倒在杯子里，然后把杯子推到宓宜而前。
厢房门关起后，宓宜手抵在唇边用力咳了几声。
但下一刻，了悟张开嘴咬了口包子。
他不重口腹之欲，这个包子就是寻常合格口味。
上楼时，衡玉注意到圆静的厢房门是半掩着的。
其实她会留下宓宜，最大原因是宓宜的身份——当年的合欢宗首席弟子。
他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对衡玉说：“麻烦洛主了。”说完，又张嘴咬了一口。
但木镯子雏形刚刚出来，宓宜就走到了衡玉而前：“你有空吗，我想找你聊些事情。”
“好吃吗？”她问了声。
“你手上都是木屑，我喂你吧。”
衡玉摇头，继续专注爬楼梯。
“没什么。”
突然有些馋素包了。
衡玉侧头看向宓宜。
衡玉突然有种被合欢宗和无定宗联手算计的感觉。
衡玉眸色渐深：“你知道佛门秘辛吗？”
刚刚非要亲手喂他的人是谁？
用帕子抹掉唇角的血迹，宓宜坐到椅子上。
只不过，宓宜在问完之后视线余光朝厢房方向瞟了瞟，衡玉便心里有数了。
用力咬了一大口，衡玉险些没能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
但在此之前，他要先而临考验渡过情劫。
衡玉：“……”
了悟伸手拿起旁边的木料，沉吟片刻开始划动他手中的雕刻刀。
宓宜没有拒绝衡玉的好意，喝了两口沁心露，宓宜感觉喉咙里的痒意消退不少。
宓宜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询问那些早已尘封在岁月里的往事。”
衡玉直言。
等了好一会儿，瞧着了悟还是没反应，衡玉无奈，就要把包子递给他。
只是夸了句素包好吃，洛主就直接改了主意？
瞧见这一幕，倚在酒楼门边的宓宜笑得花枝乱颤。
“你知道邪魔是修真界所有人的敌人吧？”见衡玉点头，宓宜又说：“但很可惜的是，只有佛门中人才能施展出有效的对付邪魔的手段。万年之前黑白学宫的宫主在陨落前曾经为沧澜大陆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先天佛骨会成为佛门之光，他会身化为佛，将天下佛修整合在一起，彻底终结沧澜大陆的邪魔之祸。”
她轻笑道：“你有没有想问的？你问的第一个问题，如果方便我都会尽量回答。”
“可以，花纹得繁琐些，我不喜欢太素净的首饰。”
按照宓宜的逻辑——
衡玉连忙把装着沁心露的杯子递到宓宜手边。
听到宓宜的笑声，衡玉淡定咽下包子：“你休息够了？”
与其让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修成为了悟的应劫之人，不如想办法让合欢宗的妖女成为了悟的应劫之人。
沁心露可以缓解咳嗽症状，喝下这个东西后宓宜不会这么难受。
她轻笑着，像是早有预料宓宜会找上她般：“有空，回我的厢房聊吧。”
“是的，我想出来晒晒太阳。”宓宜笑。
“当真。”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询问有关合欢宗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会和邪魔之祸有关。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眼尾的芙蓉花越发靡丽。
他大概正在透过厢房门注视宓宜。
“有关合欢宗的问题我不便回答你……”宓宜想了想，“但我可以与你聊聊那位佛子。”
“……雕个木镯子可以吗？”
了悟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暗示，总之回话很上道：“洛主有什么喜欢的木雕吗？”
宓宜注意到衡玉的打量，尾调上扬，语气疑惑：“怎么了？”
了悟点头：“还不错。”
衡玉眉梢微挑：“当真？”
雕出两把精致的木剑，了悟把它们递给小乞丐。
衡玉直接问出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先天佛骨到底意味着什么？”
等衡玉走到她身边时，宓宜问：“与你同行的那个和尚在无定宗是什么身份？”
这个机会，是衡玉等待许久的。
听到这个问题，宓宜笑得花枝乱颤，眼尾的芙蓉花都因此而舒展开：“这个问题你还真问对人了。”
就在衡玉觉得有些遗憾时，宓宜又道：“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你想问些什么事情。如果你不排斥双修，宗门的所有安排对你而言都只有好处……”
衡玉没注意到了悟凝滞下来的神情。
“我看这旁边还有多余的木头。”衡玉暗示。
衡玉高兴地把自己的右手举到了悟而前，宽大的衣摆往下滑落，露出光洁而空无装饰的手腕：“你有没有觉得我的手腕上缺些什么？”
她把买给自己的那个肉包子分给小乞丐，站起身后噔噔噔跑回刚刚的包子铺买了个素包。
看他吃得那么从容津津有味，衡玉……
宓宜勾了勾垂落下来的头发：“勾引圣洁者，让圣洁者为自己堕落，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但是……”
无定宗为佛门圣地，但天下佛寺众多，散修的佛修更多，无定宗缺乏一个具有统治力的存在，将它们彻底拧合成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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