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礼官手颤颤微微的捧着南楚离的金帖,他一时不知如何处置。
他看向罗家老太君。
范长芳凝视着南楚离,脸上神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从嘴里生硬的挤出几个字:“给他念!”
宣礼官惶恐,他清了清嗓子。
此时,寿宴厅里众人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了脖子,他们的被提得长长的,都想对南楚离所送之礼一探究竟,辩孰真孰假。
宣礼官高声念道:“南家南楚离,觐送《玉清九竹图》九卷,愿奶奶长寿安康,玉宇清宁。”
大厅里一片寂静。
南家遗孤送的,竟然也是《玉清九竹图》?
还是九卷?!
这是怎么回事?
在座的都知道,南家南楚离所送,所恭,所贺者,是他们口中的罗家贱人,常年不得势的罗家小奶奶,叶语!
罗舒红这时站出来替刑道明说话:“南楚离,你以为画圣的《玉清九竹图》是大白菜吗?拿出九卷画竟然敢谎称《玉清九竹图》,呵呵,真是笑死人!”
经罗舒红一指点,罗家大厅中的罗家子弟幡然醒悟。
是啊!
《玉清九竹图》是什么?
画圣遗作,不是大白菜!
且不说南家遗孤能不能拿出如此珍贵的东西,就单单从他拿出九幅卷轴却称是《玉清九竹图》来看,这人就不是懂画之人。
以数充价?
这种的贱民思想,在罗家这样尊族面前,真是贻笑大方!
大厅中渐渐传出讥讽之声。
“《玉清九竹图》还九卷?以数充价,呵!他就是再拿出九十卷都比不上刑少的一卷真货!”
“毕竟没落尊族,你还指望人家有什么见识不成,哈哈。”
面对罗家子弟如此讥讽挖苦,叶语看不过眼,陡然站起身。
她对南楚离微微点头福身,“南公子有心了。”
叶语知道,南楚离是在为她们祖孙二人挽回最后的颜面。
现在走与不走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她们祖孙二人,与罗家已成水火之势。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叶语刚进罗家时的性子,只不过这些年她为了孙女,收起了自己的锋芒。
现在范正芳却是要把她最宝贵的孙女往火坑里推,她当然要反抗!
对于范正芳的决定,叶语虽无可奈何,但如果能轰轰烈烈的死,她绝不会低头跪着活!
即便是拿鸡蛋碰石头,她也誓要磨下石头几片灰!
叶语看着南楚离为她祖孙二人出头的背影,这一刻她反倒变得安静了。
她心里已经完全认可了这名南家遗孤。
她相信有南楚离在,即便最终她们不敌,舒艺丫头也不会受辱。
但罗舒艺此时却是一副火烧眉毛模样。
她心里急得团团转。
奶奶怎么还和南大哥站到一块,跟大奶奶对立起来了?
大奶奶的决绝和心狠,奶奶又不是不知道!
这样惹怒大奶奶,一怒之下,她们三人都得遭殃!
她自己事小,但连累了奶奶和南大哥,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时,刑道明摊开双手,一脸讥讽之色。
“哼哼!拿九幅假画还自我高-潮起来了,南楚离,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南楚离摇摇头,淡淡笑着。
只见他手掌再次散发出金色光芒,然后往空中一抹。
这时,空中的九卷古卷徐徐展开。
当古卷完全展开的刹那,慵懒躺在藤椅上的那名宗师,顿时双眼大睁,惊起座中!
他失声道:“这是?”
“宇清九竹图?!”
所有人都循声看向那名形容懒散的人,或许换做别人,凭这声惊呼,已经被看做死人。
然而说话的是谁?
罗家宗师鹤万年!
罗家底蕴所在,他说的话,谁敢质疑?
罗景浩惶恐问道惊起座中的鹤万年:“鹤老,难道这几卷画有玄机?”
鹤万年不答。
只见他双目一凝,手掌霎时呈爪状,往空中一抓,一卷画瞬间落在他手中。
他死死盯着手中古画看,身子越发颤抖。
紧接着,他又纷纷将其余八幅招来一看。
阅毕,几欲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