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聚到了天文馆，工作案前摆置着一系列设备，南仁东只是摁下了工作钟，大伙就各自取走了自己的工具，大伙站成了一排。
南仁东开始训话了，“道具大伙儿都拿到了！”
兰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丈地量尺和工作薄，道，“是这两件吧，南教授！”
南仁东看了看她手中的物件，道，“嗯，没错，大家都拿好道具了，今天的工作开始了，出发吧！”
大伙儿相互拍了拍手，便各自组队去了。
林野莽莽，溪水潺潺，菱盈等三人沿着溪流走了很远、很远，逐渐地，溪水变成了一丈宽的江河，水流更加湍急了，夹着泥石流，水呈灰褐色的，两岸的杨木或有倒塌的，一半树干和汁液浸在水里。
大伙走得脚底生疼了，菱盈说，“大家鞋一会儿吧！”
靠这一块大灰石旁的青草地，三个人坐了下来，菱盈喘着气，擦拭去了额头的汗水，望着湍湍的江水，道，“这儿应该就是源头了，河道东西流向，就从这里截流，你们看……”
谭孜墨看了看纸薄上的绘制图，又抬眼看看湍湍的河水，道，“这儿水量充沛，原本说，水坝应该从这儿截流的，但是，你看，河流向东流去，不知道河流的尽头是否养育了一方水土……若截断了人家的生活用水，在这穷山僻壤地，你为人家的处境考虑了没有，那就是犯罪了……”
兰娉不以为然，道，“舅，你想得多了，这儿怎么会有人用这条河的河水呢，放心啦，就这儿了，马上绘制好了，回去交差……”
兰娉说着，便提笔在素描薄上比比划划了一番。
菱盈靠近谭孜墨，仔细睇他本子上的绘图，半晌，她说，“谭兄的绘图非常仔细、非常完整，我想，你看看我的绘制图，咱们在你这张基础上添油加醋一番后，便交差了算了。”
兰娉听言，道，“是啊，舅，你看看我的，然后在你的绘制图上面改一改吧！”
谭孜墨有另外的考虑，他用杯子舀起了一杯河水，看它满满沉淀了后，呷了一口后，他皱皱眉头，道，“这儿气候宜人，不知河水的下游是否住着人家啊！”
“谭兄，怕这河水会是人家的饮用水，您不妨走到河水的下游去看看吧！”
“舅，我的小脚可走不动了，我申请，不陪你们走下去了……”
谭孜墨睇了她一眼，道，“那好，你在这儿等着我们，我们走过去看看，再沿着溪流走回来找到你，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你可不许乱跑了。”
“知道了，舅舅！”兰娉抓起了运动衫的裤脚，按摩起了小腿，她眯着眼睛，看向天空的蓝天和云朵，“快去吧，舅舅，我等着你们呢！”
“哎！”谭孜墨帮着兰娉正了正石头周围的草铺，“别乱跑啊！”
“舅，早点回啊！”
“我们走！”谭孜墨招呼了下菱盈，便领头走去了。
菱盈回首看了下兰娉，“自己呆好了！”兰娉颔首，她才踏上谭走的小路走去了。
谭孜墨放慢了步子，两人肩并肩走着，菱盈道，“你若真的担心这儿有人家的生活用水，那么，就走下去看看吧！”
“嗯，谢谢你！”
“不会，考虑周到这总是件好事！”
沿途，有水泽边饮水的小鹿和下了树梢拾坚果的松鼠。矫捷逃窜的兔子还有在林子中漫步悠悠走着的野豹……每每菱盈瞅见了，便看向谭孜墨，谭则轻轻抚过菱盈的肩头，躲过了豹子的视线。
他们走着走着，河流潺湲流淌，绕过山弯、淌过山丘，有时候，河流没有堤岸，他们会爬上山头，在崖边沿着河道走……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水流的崖边，这个崖很高、很高，溪水倾泻而下，汇成了瀑布，瀑布倾泻而下，溅起了无数激流、水花，落下了一个绿潭。
眼前，一片青翠的山色，不见得炊烟。
“看见了吧，这儿就是溪流的尽头了！”菱盈看向谭孜墨。
谭微微抿起了唇角，望向眼前一片绿野晴川，道，“看见了，我们回去了吧，兰娉也等得不及了。”
“嗯！”
两人又重新看了看夹板，相对一笑，道，“这条河流的走向，我们都可以完整绘制给南教授了。”
“嗯！”
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近日暮了，一整天下来，大家愣是没好好吃上一顿餐食，带着的干粮都留在兰娉身上了，就是走得累的时候，喝喝身上的那一罐水。
“天色渐晚了，我们得尽早赶回去，也不知道天文馆里大家的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我抓紧时间往回走吧！”
于是，沿着潺潺河道，他们走在了回来的路上。
***
天文馆的院落里，筑起了一个庞大的球体，隳涛和邹岩也回来帮忙了，南仁东在一旁指点着，马修和琅琊在南教授的身旁，听他指点着这一日下来的工作成果……殷砚则在一块竖起的黑板前，翻动着一本薄子，上面绘有银河系的蓝图，及其银河系中各个星座的位置。
她在规划着等过几天电源开启了，把这些星石布置进去。
菱盈和谭孜墨赶回来的时候，天边撒下最后一缕余晖，就着最后一缕霞光，他们在原来过来的路上找到了兰娉，兰娉正啃最后一个窝窝头，头埋进了臂弯里，夜间的露水和风寒寝身，她勉强用这样的姿势来驱寒。
谭孜墨走上前去，捧起了兰娉的脸蛋，“娉儿，舅回来了。”
“舅！”兰娉仰起了脸，哭丧了起来，“那只猴子抢走了我的包袱，我们带出来的干粮都被它抢走了，舅，我好冷、好饿……”
“没事了，兰娉，我和菱盈也都没有吃过一个窝窝头，我们都饿了，再喝几口水，我们赶回天眼天文馆吧，不知道你殷砚姐他们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舅，你们去走到了河流的尽头，看见了用水的人家了么？”
“嗯，我们可以把今天的绘图交上去了，等回到了工作室，在我这本描绘薄上借鉴你们的工作蓝图——再进行添枝加叶地，就可以上交给南教授了！”
“太好了，舅！”
谭孜墨扶着兰娉起身，怎奈她蹲了太久了，竟有点痉挛，谭孜墨耐心地帮着兰娉，这会儿，兰娉才站直了身子，道，“天色暗下来了，乘着最后一缕霞光，我们快步走赶紧回去吧！”
等天文馆中的路灯都亮起的时候，谭孜墨才携着两个姑娘回到天文馆，看门大叔，道，“你们的科研工作做好了？”
“嗯！”谭颔首。
门卫大叔道，“南教授有交代，要你们回来的时候就到天文馆的工作室去找他。”
“知道了，谢谢你！”
于是，他们径自到了天眼天文馆的工作室，到的时候，见大家都还在，“南教授，你看，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