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昌平郡主身上,“朕待你自认不薄,情分可别挥霍了。”
他站了起来,旁人自然也坐不住。
秦立恒甩手离开,没听见昌平郡主的嘀咕,但苏婉纯听得是真真的。
直到回了东宫,苏婉纯的还是满脸的恍惚。
秦铮见了,便问她:“方才你听见了什么?”
“郡主说,我不敢指责,却有天下人敢说。”苏婉纯愣愣的看向秦铮,“她真的是太后教养出来的?”
莫要说苏婉纯怀疑人生了,秦铮听了都不敢相信。
太后的心思深沉,怎么会教养出这样一位直肠子又没分寸的郡主?
这话是能当着皇帝的面说的么?
哪怕秦立恒一时没有听见,但宫里的事情,哪里能瞒得过他的耳目?
沉默了一会儿,秦铮捏了捏她的手臂,“也许……西北天高海阔,唯镇北侯最大,这才让她失了分寸吧。总归与咱们没什么干系,这些你听听就算了,别忘外去传。”
若要让有心人听见了,怕是就要怀疑镇北侯有不臣之心了。
不然何以解释他妻待皇帝如此不敬?
苏婉纯自然知道轻重,宫里的话,哪里是能出去乱说的?
却不想,他们想息事宁人,事情却找上来。
宋巧荷照例来东宫陪苏婉纯说话,两人一道喝茶一起下厨,倒还算是得趣儿。
因跟苏婉纯能说的到一起去,宋巧荷来东宫越发勤了,根据宋垚所言,这段日子,给妹妹相看人家,已经少有一口回绝得了。
虽说宋巧荷的婚事还没有定下,但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
两人正研究着如何调配牛乳茶好喝,外头便传话来说昌平郡主拜见。
自家宴后,苏婉纯听见她的名号就打突,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苏婉纯也没有不见的道理。
冲宋巧荷苦笑一声,苏婉纯对丫鬟颔首。
不一会儿,昌平郡主便来了,见了苏婉纯,她张口便问:“太后出宫之前,据说跟你闹了些不愉快,你可知道她为何离宫?总不是因为你在太子跟前说瞎话吧!”
已经有许久,苏婉纯没有遇上这样的人了。
宋巧荷就更别提,她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一位郡主能说出来的。
“郡主慎言。”苏婉纯惊讶,却也还没到失态的那一步,她只是眉梢动了动,将茶碗放下,“太后是长辈,我尊着敬着孝顺着都来不及,又如何说瞎话?我说不喜太后,父皇便会听我的将太后送出宫去?”
宋巧荷都笑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天下只有晚辈让着长辈的道理,哪里有晚辈将长辈赶走的?
倒过来还差不多。
昌平郡主噎了一下,“你既然没说瞎话从中搅合,太后为何不喜欢你?”
在她的心里,没有比太后更好的人了。
“婆母不喜儿媳,需要理由么?孙媳也是一样的道理。”
太后的事情内里原因很复杂,跟昌平郡主说通透显然不可能,也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