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季相爷家的公子自幼便顺风顺水,京城里没有敢得罪他的,便是从前那三皇子,也时常笑脸相迎,养成个目中无人的性子,这可不好。”
皇后这话别有深意,苏婉纯思虑了一番,试探道:“可季相爷到底是父皇的宠臣,又是心腹,总是不同的,我做儿媳的,实在不该一时冲动,竟疏忽了父皇那头。”
见她显然明白了,却还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后嗔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也是做主子的,有心腹能人在手下干活儿,可再是心腹,若养大了心肝儿,做出谋夺主家利益的事情,你能容他?”
这一遭,来报信告状的,不就是苏婉纯的心腹么?
“母后的意思是……”
话到嘴边,却被皇后的纤纤玉指抵住了唇瓣,“佛曰,不可说。”她看向苏婉纯在笑,眼中却带着深意,“你总归心里有数便是了,本宫想,你闹着一场,你父皇心里说不定还欢喜呢。”
苏婉纯讷讷的闭上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是个糊涂的,还当这会做了混事,给父皇和殿下添了麻烦呢。”
“你可不糊涂,有福气得很呢。”
皇后倒是没有说假话,不是什么人,任性的时候都能正中皇帝下怀的。
此来,皇后就担心苏婉纯变了立场,反倒闹得要给她撑腰的里外不是人。
见她通透便放下心来,也没有多留,临走前对苏婉纯叮嘱,“今年秋试,你父皇的意思,让太子做主考官,你可得盯着他好好念书,回头连考生文章都看不明白,那可就成笑话了。”
秦铮没读过几年书,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朝臣们也明白,秦立恒做这般决定只是为了给秦铮添建树,也让他有威望罢了,并不会对他有太高的期望。
但到底是太子,看了文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也不像样。
苏婉纯早知道秋试考官的意义,原本以为秦立恒只是有个念头,如今从皇后口中说出来,便知道他是真的打定了主意。
“父皇待殿下亲厚,儿媳心生感激。”
“做父亲的,对儿子好不是应该的?”皇后拍了拍苏婉纯的脑袋瓜,又叮嘱了几句,便让她去照顾儿子了。
如今皇家可就这么一个孙辈,可是宝贝得很呢。
皇后离开的时候满面春风,苏婉纯瞧着,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
在屋里陪儿子完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似是许久没听见太后消息了?
这可不像是太后的作风。
作为孙媳,太婆婆还是得关心一下,于是苏婉纯便找来崔嬷嬷问。
“上个月,太后娘娘请了本家的侄孙女进宫来赏花说话,傍晚间不知怎的昏了过去,太医说有中风之兆,得好好养着,不宜见风。”
任谁都能看出其中有猫腻,但秦立恒将此事瞒得严严实实,崔嬷嬷能打听出来这些个已经是不容易。
苏婉纯想起了什么,便对崔嬷嬷问道:“太后的侄孙女……多大岁数,可许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