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是海沙帮的屠长老吗?”
那人嘴巴一翘,昂首挺胸道:“这还能有假?屠长老经常来扬州拜访我们掌门,是我们掌门的至交老友,我是断断不会认错的。”
凌霄‘哦’了一声,回过身子,之字半蹲,开始仔细地检验着尸体。
在他检验尸体的时候,背后忽有一人嘀嘀咕咕起来。
“还装什么装,分明就是陆泽山庄下的毒手!”
两旁的弟子顿时脸色一变,怒吼着:“呔~陆泽山庄你岂容尔等恶语诬蔑?”
那人毫无畏惧,歪着脖子,冷嘲热讽道:“诬蔑?我看不见得吧?”
“你说什么?”一众弟子横眉怒目,意欲拔剑。
凌霄忽地站起身,吩咐众弟子退下。
自己则走向那人,心平气和地说:“你说是我们陆泽山庄下的手可有什么证据么?”
“人死在你这儿,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们下的手呢?”
此人一句话便将举证的责任转移到了凌霄一方,害得陆泽山庄的弟子又气又恼。
换作旁人,早已怒拳相向,教训血口喷人这厮。
凌霄相当冷静,他没有激化矛盾,而是通过简单的一番话即化解了人们对陆泽山庄的猜疑。
“退一万步说,假使是我们陆泽山庄杀了人,我们当寻一无人知晓的地方偷偷掩埋,为何要选择将他丢在河边?
况且此刻正值武林大会召开之际,岂不是自找麻烦?
这天下恐怕没有人会愚蠢到杀了人,摆在自家门口,等待被害一方上门寻仇的吧?”
众人觉得此话在理,嘀嘀咕咕,你瞅瞅我,我瞧瞧你。
他见这一辩有效,浅笑一声,继续讲道。
“此外,我可以断定此人是死于水下,而非在陆上,且死于上游而非这里。”
凌霄伸手指向尸体的颈部,引来众人的目光。
“大家看,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此人身上有两处清晰的伤口。
一处位于左腿小腿内侧,另一处位于喉结下方。
显然,脖颈处的伤口乃是致命的一击。
而割喉之伤并像是什么利器所谓,更像是什么犀利的爪法。”
“爪法?何以见得?”
那人继续质疑着,似乎并不怎么认同,语调中不乏挑衅的味道。
“对。你仔细瞧这道伤口,若是被利器在陆上所割,伤口的截面应当是水平齐整的,但是这道伤口不仅呈现波状起伏,而且深浅不一,粗细不均。
因此我认为受害人当是被人在水下割喉,且割喉之物并非利刃,而是一种娴熟阴狠的爪法!”
质疑之人定睛一看,低头一思,似乎是这么回事。
“你接着说~”
凌霄又将手指向尸体的脚腕处,循循善诱着。
“据我所知,以巨鹿城为界,南北气候差异明显,南面的漳水水底才长水尾藻,北面的漳水水底长得是龙须根。
这尸体脚腕处、脚尖都绕有水尾藻,却没有一丝的龙须根,因此我断定他是被人从上游杀死,然后尸体随波漂流至此的。”
那人不甘心,继续质疑道:“也有可能是上游的水尾藻被冲到了这儿,刚好挂到了他的脚上呀?”
凌霄依旧不改神色,淡定怼道:“即便有你说的这种可能,你再看看他脚趾甲,冲来的水尾草钻进这里面吧?”
那人见他说得有理有据,无懈可击,只得缩回人群之中,不再刁难。
凌霄慢悠悠地挺起身子,对着几位陆泽山庄的弟子吩咐道:“快叫海沙帮的人来领走尸体,海沙帮的人来之前谁也不得碰触!”
几位弟子领命之后,分派两人去通知,其余的则守在尸体周围。
凌霄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交代他人继续主持的事宜,自己则亲自回府向陆渊禀告状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