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金凤客栈来了许多人,不过他们的衣着却是出奇的一致。
其服饰大致可分为两色,一为黛色广袍,一为茶色广袍。
广袍之上皆烫有纹络,或为盘蛇缠绕状,或为斗折蛇行状。
无俦等人曾在匡山见过梁莫敌与孔絮阳如此打扮,因此料到这两拨人必是南煞派与北煞派的弟子。
二楼客房忽然传出一阵辱骂之声,听这架势当是气急了。
“特奶奶的,你们是爬牛吗?磨磨蹭蹭多少天了?”
前几日便早早到此的那位大师兄昂声嚷嚷着,如同咒骂牲畜一般,气得面红耳赤。
“大师兄你别急,前几日正逢雨季,道路泥泞不堪,我们已经使了吃奶的劲儿才赶到的。”
两位身穿黛色广袍的弟子站在大师兄面前,颤颤巍巍地解释着。
那位大师兄上来便是一人一个耳光,接着声调挑得更高,情绪更加激愤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怎么着,还敢还嘴了?再废话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两个烂瓜儿!”
二人吓得够呛,‘扑通’跪下,怯懦求饶,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大师兄得理不饶人,刚要抬手再次殴打。
届时,房门被一脚踢开,却是打断了这位大师兄。
“谁呀,特奶奶的不想活了吗?”
大师兄正在气头上,被被人打搅了自然是大为不悦,顿时转头怒喝,可谓是淫威无限。
却不料领头之人正是南煞派掌门扈卫侯!
大师兄见势不对,立刻跪地抱拳,唯唯诺诺道:“拜见师父,拜见师父~”
“骂呀,接着骂呀!怎么不骂了?”
扈卫侯曲臂虚爪,兀自一转,攥拳生响。
“弟子知错了,恳请师父恕罪!”
这位大师兄见到扈卫侯瞬间认怂,画面一转,反倒成了一位乖顺的徒儿。
“我还活着呢!现在还轮不到你龇牙咧嘴,骂这个打那个的!满客栈都听到你在乱吼,我看你是生怕正阳派不知道我们到了吗?”
扈卫侯厉声责难,眼冒怒光,凌人之势不可当。
“徒儿该死,望师父原谅!我也是一时情急,怕耽误了门派的大事。”
“高嵘之,你给我记清了。为师一日不死,你便还不是掌门。纵使你当了掌门,也不得这般对待同门。有那股狠劲给敌人使,别在窝里横!”
“师父教训得是,徒儿必当谨记!”
扈卫侯教训一顿之后,便让众弟子起身。
高嵘之立刻搬来凳子,请师父落座。
高嵘之此人是个欺软怕硬之辈,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他见扈卫侯责难之后,火气大消,立刻端茶倒水,脾气马屁来。
扈卫侯也不是真得生气,只是觉得高嵘之此人太过傲慢,若不杀杀他的威风,他日对门派而言是祸非福。
扈卫侯泯了口茶后,润润喉咙,语重心长道:“以后定要切记,不可再犯!”
“是是是!”
高嵘之点头哈腰地应着,扈卫侯的气渐渐消去。
“好了,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高嵘之笑脸相迎,乐呵呵地捶着扈卫侯的背:“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师父一声令下,咔嚓~”
高嵘之比划着斩首的动作,一副势在必得的小人奸相。
比划完后,高嵘之继续着他的捶背功夫。
扈卫侯很是满意,清清嗓子,以极重的鼻音询声道:“北煞派那边都到齐了吗?”
“今天估计全该到齐了。”
扈卫侯点点头,继续追问:“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到了吗?”
“都到了,已经分别安顿下了。”
“如此甚好,今晚与北煞派商议好,明天采取行动!切记,别再嚷嚷,暴露了行踪,有你们好看的!”
扈卫侯看上去对他们十分严厉,实则是寄予厚望,毕竟南煞派的未来还要靠这些徒儿。
争吵结束之后,客栈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然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总是冒着一股透脊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