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号令,众弟子齐声曰是,分作四面八方,追踪无俦等人的踪迹。
......
无俦等人逃出荆州城,再次来到江陵渡口。
突然,玉凝儿一口黑血喷出,身子瘫软,匍匐在地。
“凝儿!”无俦惊呼一声,只觉头晕目眩,一片模糊,当即嘴角也流出了黑血。
“无俦~”清月一个跨步,搀住单膝跪地的无俦。
无俦晃了晃头,额得一声长叹,伸手捂住胸口。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茶中的毒又发作了?”
清月疑惑地望着二人,心中苦想:若是二次发作,为何偏偏我却没事?
此时,无俦定了定神,极力振作了些,胸口处的痛感稍稍减弱。
他想起师父交给他药物之时,曾强调服药之后不得再行动用真气,否则毒气复发,难以压制,必损身心。
可惜他为了逃出药堂,竟忽视了这一点,亦未通知二人,以致真气运转,反受其害。
趁着清月尚未犯错,无俦立刻将此事告知,也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无俦踉跄着走向渔船,清月则背着玉凝儿吃力地跟随。
他二人刚刚登上渔船,却闻后面杀生四起。
“别让他们跑了!快追!”
十几个弟子追杀向渔船,一个个气急败坏的吼道。
船家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面对明晃晃的大刀,小伙子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脑袋登时一片空白。
“你个小娘养的猢狲,要是敢开船,老子一刀宰了你!”
为首的追杀之人面部狰狞,声震如雷,粗喝不止。
被此人一喝,船家登时六神无主。
往日里躺在船头优哉游哉,虽然赚不得大财,糊口却也不成问题。
如今天降横祸,避之不及,哪儿还有半点的悠闲?
这小哥仿佛开了光,转身去唤三人,劝他们大发慈悲,赶紧下船,莫要连累了自己。
无俦等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上船,岂能就此作罢?
无俦此时身虚体弱,根本没有精力折腾,纵使多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好一阵儿。
清月见状,斩钉截铁地对小哥道:“船家,你赶紧开船,他们追不上。”
“那怎么行,若是以后被他们捉到,我的小命可就没了!你们行行好,还是放过我,换别的船坐吧!”
清月知此人怯懦,动之以情道:“船家,它俩身体有恙,不宜多动,您就当帮帮我们吧!求您啦!”
小哥的生存之道中可没有什么积德行善,舍己救人之说,更不信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偈颂。
他只知道凡事要看利益,一切有利于自己的事情都是正确的。
但见他的头如拨浪鼓一般狂晃,半含哭腔应道:“别~我求您,我求您行了吧!我还想苟活几年,您就别为难我了。”
“只要你帮了我,我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你!呶~这是七两银子,全给你了!”
小哥望着白花花的银子,怎能不动心?
他又望向前方,却见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怕只怕有钱赚,没命花!
权衡片刻后,小哥仍旧选择个拒绝,坚持要让三人下船。
清月晓情无效,动财无果,油盐不进,唯有退而求其次,动用武力了。
清月抽出竹签,‘嗖’地抵在小哥的喉结处,威吓道:“赶紧开船,再耽误一刻,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小哥吓得更加厉害,尖叫一声:“别杀我,不与杀我,我开!”
小哥登时船桨一推,小船犹如入江之鲫,‘凑’地窜出数米。
任由江岸之人如何咒骂,小哥都不做理会。
他现在处在清月的竹签之下,稍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岂敢分心?
与其当即死在女子的手中,还不如暂时得罪这群刀客,大不了以后不在江陵渡口混这顿营生便是。
这小哥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权衡利弊的自保功夫还是可以的。
话且说回来,若非如此,他又如何在这混乱的世道偷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