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且行且游,过上了几日轻松安乐的日子。
虽然玉凝儿与无俦表现得极为亲密,但是在无俦贴心地‘弥补’下,清月心情还算不错。
无俦应当是继承了先辈的优良传统,对于平衡之术运用得淋漓尽致。
玉凝儿与清月心中或多或少会有芥蒂,但大面上总能过得去,甚至在关键的时刻二人还能相互帮扶,不可不谓之奇迹。
三人到达万州境地后,通过与一商贩交流,得知了白鹭派的具体位置。
倒不是商贩神通广大,只是白鹭派在万州之地名气太盛,已达到妇孺皆知的境界。
商贩三言两语,便将前路指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白鹭派东临磨刀溪,西依黄荆坝,北靠泛舟山,南抵狐儿丘,方圆十里,尽为其地。
白鹭派居于河溪、平坝、高山、丘陵之间的狭长的一块平原。
无俦等人绕过黄荆坝,顿时望见一座座奢华的房屋,鳞次栉比地排列着。
房屋之后乃是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生机盎然,直席泛舟山山麓。
“好阔绰!依那小贩之言,这里所有的房屋和稻田应该都是白鹭派的。”
无俦不由叹为观止,大赞奇妙。
“这儿的景色太美了!我要是有这么多地和房,就每天喂喂鸡,养养牛,什么地方都不去了!”
玉凝儿伸伸腰,打趣道。
“你要是有这么多的地和房,你就是大地主了,到时候一定瞧不上我这穷小子~”
无俦朝着清月眨了下眼,继而转向玉凝儿咯咯笑道。
清月忍之不住,捂嘴轻笑。
“哼~那是当然!假如有那么一天,你只配于我做苦力。我会与你定一份卖身契,省得狡猾的你逃跑喽!”
玉凝儿双手叉腰,若有其事地唤着,仿佛一切都是真的似的。
无俦揪了下玉凝儿的发髻,随即一溜烟地窜出,一边奔跑一边戏谑道:“谁做你的苦力?我先把你卖了,讨些酒钱,然后再逍遥快活!哈哈哈~”
玉凝儿‘喔’地一叫,揉了揉发,接着怨气满满地追向无俦:“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让我抓到你,瞧我不把你阉了~”
清月见他二人有打有闹,不慌不忙地观着热闹,却是被二人落在了最后。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跑出了百十米。
清月登时着了急,冲着二人遮嘴大呼:“哎~你们等等我,别跑得太远了~”
谁知二人根本不予理会,清月无奈,只得提提裙子,飞快地追了上去。
......
“你瞪什么瞪?再瞪我,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一名白鹭派的弟子冲着夏亭客恶狠狠地喝道,如同训斥畜生一般。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还敢如此放肆?若不是我们白鹭派大发慈悲,你小子早就皮开肉绽了。神气什么神气,死奴婢!”
另一名白鹭派的弟子扮作‘白脸’,与那‘红脸’的弟子,一唱一和,软硬兼施。
夏亭客白了两人各一眼,一声不吭地垂下了头。
“你说师兄怎么了,为啥要挑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佞种。就他这样妨主的狗奴,别人扔还来不及,师兄却花十贯钱卖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得!”
“我又不是师兄肚里的蛔虫,天知道他是怎么想得!不过照我看来,别说是十贯钱,一贯钱都不值!”
‘白脸’弟子哼嗤着望了夏亭客一眼,满是蔑视之情。
夏亭客听在耳中,气在心中:想我夏亭客也是出自名将之家,就这样被别人当做猪狗一般地呼来唤去,真是辱没了祖宗的威名呀!
曾祖父当年叱咤风云,勇冠三军,单枪匹马,生擒王彦章,是何等的霸气!
谁曾料到短短二十年的光景,夏家竟然沦落到为奴为婢的境地!
夏亭客思至此处,酸楚不已,差点落下热泪。
幸亏长发遮挡,以致旁人看不见他的脸庞,否则若知他眼中转泪,岂不耻笑甚乎?
只有身处社会的底层,才能够真正地体会到俗世的艰辛与人性的丑恶。
夏亭客心中有苦难诉,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些趾高气昂之人根本不会理解或是同情他的遭遇,反倒会拿他的痛苦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
永远都不要成为一个弱者,否则在别人践踏你的时候,连一声道歉都不有。
大家知道欺负弱者是没有代价的,尤其是像他这种毫无尊严可讲的奴婢!
囚笼里的低头沉默是对命运的不满,打手凶狠的鞭挞则是残酷的现实,而眼前两人的冷嘲热讽更将是一把无情的尖刀,深深地刺痛了他生而为人的最后一丝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