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再敢吭声,幸存的孩童停止了哭泣,与众人一同战栗着,惊惧地望向冯翊鹏。
它们不知道眼前的这头‘猛兽’会不会猝然发威,连它们一并‘碾死’。
冯翊鹏双锤高举,发出滚滚咆哮,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众人纷纷捂住耳朵,闭目颤抖,等待着噩梦的降临。
不一会儿后,冯翊鹏脸色渐渐恢复如常,双锤垂下,杀气尽褪。
他见众人惊惧不已,遂松开大锤,缓缓走向人堆。
众人蜷身缩脖,望着他走来,既不敢吭声,也不敢逃跑,脚下不禁懦懦地向后蹭着。
“大家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绝不会伤你们分毫!”冯翊鹏见众人吓坏了,急忙安慰道。
可是众人仍旧一言不发,呆呆地望着他。
人群之中冯翊鹏发现了一位熟人,就是刚才玉皇坪之时,最先问到的那位老伯。
他继而走向老伯,其身旁之人乍然散开,生怕被他夺了性命。
彼时爱答不理的老伯,以为他要杀了自己,慌乱地摆手道:“大侠饶命!我~我一生没做过坏事~”
待冯翊鹏距他不过半丈之时,老伯如同抖米的筛子,全身不停地哆嗦,倏地腿一软,跪地作揖,哀求起来。
“大侠饶命!饶命呀!”他见作揖无用,转而便要磕头。
冯翊鹏‘嗖’地握住了他的双臂,将他搀扶而起。
“老伯,你忘了吗?咱们今天在村口见过面,我还想问你为何无精打采,你晃晃手没有说话!”冯翊鹏紧盯着老伯,温声说道。
老伯抬头瞅着他,确实觉得面熟,神色渐渐舒缓。
“我好像记起你了,你来了不一会儿,催粮官就到了!”老伯这才舒了口气。
“对,对!”冯翊鹏泛起笑容,之前的狰狞烟消云散。
“我之后去镇里打酒,顺便给你们带了两袋米。可是听说你们蒙难,就快牛直奔而来!”
老伯于惊慌之中缓过神儿,颤巍巍地转过身,向众人解释道:“大家别怕,大侠是救咱们命来的!”
众人因为惊吓过度,一个个神情麻木,面如死灰,根本没有太大的反应。
老伯晃晃头,哀叹一声:“年轻人死的死,残的残,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再说死了这么多的官兵,衙门又哪儿会饶过我们,唉~”
冯翊鹏摸摸脑勺,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向嫉恶如仇,做事只论对错,从没想到过什么利害结果。
他向怀中摸索一番,掏出仅剩的白银,全都推向老伯。
“杀都杀了,后悔也没用。你把银两给大伙儿分分,赶紧逃难去吧!”
“那你怎么办?”老伯接过银袋,疑惑地问道。
“你就甭管我了,我自有去处!”冯翊鹏道个别,转身骑牛离去。
......
冯翊鹏骑着牛,心里反复琢磨着。
要不我去自首?
他心中忽然泛起这么一个念头,或许我自首了,那群百姓就不至于死了。
哼~我有什么错!明明是朝廷无道,官逼民反。
难不成任由这群畜生宰杀,不许还手么?
谁特娘定的狗屁道理!爷爷就是看不惯!
我道姓柴的皇帝是个明君,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多亏我聪明,离开了大军,否则说不定哪天也会被人暗算了,到死都不明不白地嘞。
不过,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县令那个狗官?
杀一个是死罪,杀一百个也是死罪!
与其让他为祸一方,不如我先杀了他,给玉皇坪的百姓争取点时间!
想到此处,冯翊鹏狠下心,转头奔向凤县县衙。
深夜时分,冯翊鹏潜入县衙之内,寻找县令的踪影。
此时那凤县县令正哼着小曲,饮着小酒,风花雪月,真是要多逍遥便多逍遥。
冯翊鹏腾空杀出,一脚踹翻餐桌。
歌舞的女乐惊声尖叫,四散而逃。
凤县县令自知大事不妙,转身欲溜。
冯翊鹏一脚将他踹倒,大锤直抵他脑门道:“你个狗官,残杀无辜百姓,自己却从这儿快活,好不自在呀~”
“你~你~你是谁,竟敢刺杀朝廷命官,你这是死罪!”凤县县令剧烈地颤抖着,手指冯翊鹏。
冯翊鹏一脚踏在他的腿上,忽地一碾。
“呜~啊~”凤县县令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脸上瞬间布满了汗珠。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