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俦,小心身后!”清月顿时大惊,疾声呼喊。
无俦方才察觉异样,转身回望。
长鞭如同一条银蛇,水平扑出,非得咬下一块肉来。
无俦倾身移开,躲闪不及,臂膀处撕开一道血痕。
“无俦!”清月惊呼着寻来,生怕无俦出了什么意外。
无俦痛得龇牙,挽挽胳膊道:“没什么,皮肉之伤。”
清月煞是担心,气愤地咒骂道:“你个妖女,无俦有意放你一马,你怎么这么卑鄙,却要恩将仇报!”
红纱女子觉得理亏,但是依着她的性子,即使犯了错也绝不认错。
更何况男子与她非亲非故,她更没有必要讲究什么道义。
在她们契丹文化中,强者为尊,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没有人会在乎过程。
“我又没求你还我,是你自愿的,谈不上什么恩情!”红纱女子不屑地说着,倨傲之色尤盛。
“我从没见到过你这么卑劣的人!”清月横眉倒竖,立身咒骂。
“哼~江湖凶险,适者而生。死人是无所谓卑不卑劣的,至于活人,能够取胜才是唯一的意义!”红纱女子昂扬着身姿,红纱迎着清风浮动。
清月还要争辩,却被无俦拦下。
只见他正身笑道:“我根本没有指望你感谢。我看你是个女子,不忍相欺,你好自为之吧!”
无俦的这番话对于争强好胜的红纱女子无疑是最大的挑衅,她立时攥紧长鞭,暴斥道:“谁要你同情?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我看着恶心!明明中了我一鞭,还逞什么英雄!你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口出狂言么?”
清月听到他的话本来很气,但是当她讲到‘你的女人’四个字的时候,心里有莫名的欢喜。
她晃晃头,心中自责着:我怎么能这样!她明明在辱骂无俦,我怎能因她的一句话而暗自欣喜?难道我~难道~
清月沉思之际,无俦踏前一步,怼道:“你说我没什么,却不得污蔑盼儿的清白。他只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女人,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清月听到无俦的话后,非但不因他为自己证清而喜,反倒生起怨气。
在他心中,无俦占据着无可比拟的分量。
反之,她也希望无俦将她放在心上,而这种‘心上’绝不是出于单单的朋友情谊。
“喔哦~原来只是朋友!那你敢说你不喜欢她么?”红纱女子的话恰似一根长矛直刺无俦的心窝,奈何却寸寸伤及清月。
“我~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无俦无力地反驳着,慌张地望着清月。
清月此刻也正凝望着他,这个问题终于再次被她人提出了,而无俦的答案对于清月来说不知有多么重要!
人都是矛盾的个体,无俦自然也不得例外。
你说他勇敢,他确实勇敢。
为了他的‘侠义’,为了他的‘友情’,为了他的‘信仰’,为了他的‘亲人’,他随时可以赴死。
但是他又非常怯懦,怯懦地让人无法理解。
当面对他的‘师父’,面对他的‘孤独’,面对他的‘爱情’,他甚至不敢袒露心声。
最为困扰他的非‘爱情’莫属。
他一直纠葛于玉凝儿、清月二选一的难题。
两个人都令他着迷,但是两个人给予他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情窦初开的少年,岂能分得清‘爱情’的真实滋味?
与其想不通,不如不想,无俦的第一反应竟是消极逃避。
无俦哪里想得到,红纱女子竟也对他产生了好感。
所以这一问不单关系到清月,同时也对红纱女子属实重要。
红纱女子与无俦两人不是第一次相见,但是两人由于接触得时间不长,且红纱女子每次都蒙着面,二人固然谈不上什么相识,更别提什么回忆了。
无俦可能忘记了之前的邂逅,但是心机深沉的‘妖女’却铭记在心。
红纱女子实则是胡苏花海那位带走耶律优昙的姊姊,她叫做——耶律曼殊!
除此之外,耶律曼殊还有一个令人闻风丧的称呼——花叶鬼王!